第 10 章(1 / 2)

又到了周二上午,第四堂課,宋瑾先將前麵幾堂課的重點總結了一下,然後開始這節課的討論方向。

“上次課我們討論了抑鬱症患者大腦局部神經遞質及受體的改變,這堂課我們把目光放到人體內兩條重要的控製激素分泌的軸,下丘腦垂體甲狀腺軸和下丘腦垂體促腎上腺軸。”

“先討論第一條。”

有學生舉手,“先說結論,目前的觀點是抑鬱症患者下丘腦垂體甲狀腺軸功能降低。”

“這條軸功能降低會出現臨床上說的甲減症狀,具體表現為情緒低落、反應遲鈍、易犯困、言語低沉等。這些症狀與抑鬱症的表現很像,而實際上抑鬱症患者體內的激素水平較正常人低。抑鬱症狀越明顯,這條軸的異常也越明顯。”有學生補充。

“所以甲狀腺功能減退是抑鬱症發病的重要因素。”宋瑾總結,“另外這也說明抑鬱症是一種很複雜的疾病,不僅僅隻有腦部結構變化,身體其他部位也會有變化,這也是抑鬱症患者出現軀體症狀的原因之一。”

“同時也解釋了為什麼抑鬱症的診斷並不能隻依賴量表,而還需要做一些腦部以及血液等生化指標的檢查。”

隨後大家展開討論,不過宋瑾注意到有一些人的注意力並不在課堂上,時不時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什麼。

最開始她也沒管,本來就是比較開放的課堂。

但是兩節課中間休息了十來分鐘,第二節課開始後,這種交頭接耳的現象越來越明顯。課堂上近20人都是女生,大部分都這樣,那這堂課的討論就大打折扣了。

她試著提醒如果有問題可以大聲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

這些人聽到後會消停會,不再小聲說話。但過會又開始了。看來他們討論的事情跟課堂無關。

宋瑾後來就放棄暗示和提醒了。作為新手老師,她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最後隻能歸結於自己的課沒意思。

但為了準備這堂課,她花了大量時間泡在文獻上,並且在討論不太激烈的時候,她會插入一些有意思的話題和方向,引領大家的注意力。之前幾堂課效果很好,她也以為這種做法沒問題。

但今天不是這樣。

課後,宋瑾默默地收拾電腦,準備離開。剛走出教室,發現教室外有一些女生聚集在一塊議論著什麼。其中一些女生直接盯著她看,看完之後就跟身邊人低聲說話。

她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趕緊檢查了一下,褲子拉鏈沒開,襯衣扣子也沒崩。沒什麼問題啊。

難道是妝花了?

她趕忙拐進衛生間照了照鏡子,還是沒看出有什麼毛病

——哎,算了,趕緊回去。

一路上,她都在反思自己哪裡做的不好,為什麼這堂課的效果這麼差?

——可能是講的東西太偏理論?

——但是研究生來上課不就是要學這些嗎?又不能隻停留在科普的層麵。

——等會回去聽聽課堂錄音吧。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回到辦公室,泡了杯咖啡,打開電腦,準備寫國自然基金標書。徐瑤他們的初稿已經都寫好了,而她的還停留在第一部分。進度遠落後於他們。

所以最近儘量少做點實驗,把時間花在標書上。

***

至於這堂課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有個地方給出了解釋。

“公有財產”這個帖子裡,已經把宋瑾的情況扒拉的一清二楚了。剛才教室外那些女生也是為了一睹跟莊辰有糾葛的女生長什麼樣子才聚集在那裡的。

“原來是一位老師啊,之前看照片以為是學生呢。”

“話說這個老師條件也不差啊,長相身材都很出挑。”

“是的,我感覺到了一股危機,說不定我還沒畢業,莊辰教授就不是我們的公有財產了。”

“姐妹們,我們要不要去搞師/生戀啊?”

“……”

***

宋瑾寫了會標書,還是覺得不對勁,拿出手機在“神經病小分隊”群裡發消息。

宋瑾:【今天學校有發生什麼事麼?】

孔岩:【什麼事?是誰發了大paper還是誰有外遇這樣勁爆的新聞?】

徐瑤:【@孔岩,白眼.JPG】

李澤禾:【據我所知,無風無浪,天氣晴朗。】

宋瑾:【我就是覺得有點怪,以為發生了什麼。既然沒事,那就是我的錯覺。】

中午他們四個的時間湊不到一塊,宋瑾就獨自去了食堂。其實食欲不佳,但想到下午還要乾活,就準備隨便吃點,補充糖分。

買了一份蔬菜沙拉和一份雞肉,外加小半碗糙米飯,一起放在餐盤裡,準備找個稍空的餐桌。

等她找了個靠牆角的桌子,脫下外套,才發現忘記拿筷子了。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去筷子簍那邊。

彎腰拿完筷子,剛一轉身就跟一個人撞了滿懷。隨之而來是燒痛感以及衣服被浸濕的滾/燙。

宋瑾下意識拉起胸前的衣服,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剛才潑在她身上那碗熱粥沿著她的皮膚往下/流,滾燙、濕熱、燒灼感,皮膚像是被火燎了,銳利清晰的痛感傳來,心裡著急卻沒有一點辦法,一時六神無主。

撞了她的那位學生一下也慌了,手足無措,不停說“對不起”。

宋瑾穩了穩神,忍著疼說了聲,“沒事”,然後環視了一下,趕緊朝位於食堂另一邊的水池子走去。

正當她低頭朝前疾走的時候,麵前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影,接著是一件外套罩在了她身前。一股清冽的味道撲鼻而來。

她抬起頭就看見了莊辰,隨即低下頭看了罩在身前的衣服。這時她才反應過來。

今天要上課,她穿的是件白襯衣,剛才那碗粥潑在她身上,她隻顧著怎麼不被燙的更嚴重,忘記自己穿的是什麼了。

胸前濕透的襯衫貼在身上,想想也能知道是副什麼光景。

——簡直不想活了,今天都是什麼事啊?

——啊啊啊啊啊,不會連內衣顏色都印出來了吧?!

內心一邊咆哮著,一邊扯著外套擋住胸前的水漬往水池走。

其實這一路,最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希望不要被燙的太厲害,不要留疤。

可是她有點疤痕體質,還是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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