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宋瑾一大早起來,跑去莊辰那邊。
刷開指紋門,跑上樓,這次她沒有小心翼翼, 放輕動作。而是直接推開門, 衝到床邊, 彎腰趴在一邊,伸手輕輕拍了拍熟睡人的臉。
“莊老師, 不要睡啦,我們快去超市。”
床上的人闔著眼, 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宋瑾疑心,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 等了會, 還是沒反應。她的心一下被提起來, 湊近, 用臉頰貼近他的鼻子。
下一秒,臉上有柔軟的觸感,然後人被一條有力的手臂禁錮住。
“啊, 快起來,時間要來不及了!”宋瑾躺在莊辰胸前掙紮著喊。
“現在幾點?”依舊闔著眼的人沙啞著聲問。
“七點了!有好多準備工作要做,我又幫不了什麼忙, 你隻能早點開始。”
“超市還沒開門。乖,陪我躺會。”莊辰說著, 翻身把人攏到身前。
“超市幾點開門?”宋瑾忘記超市開門時間了。她隻惦記著今天要請莊辰的朋友們來家裡聚會。
“八點。”
宋瑾老老實實躺下, “哦,我吵到你了。你再睡會。”說完拍了拍他的後背。
兩人依偎著躺了半小時,都隻是眯著眼休息, 沒深睡。
莊辰去洗漱的時候,宋瑾在樓下客廳沙發上跪坐著,用手機記錄要買的東西。她負責買水果、小吃、飲料等東西。
莊辰收拾好下樓,宋瑾扭頭,“莊老師,你要不先想想準備買什麼菜?”
“不用,我做什麼,他們吃什麼。”
莊辰說著,走過來,彎腰,抱起沙發上的人,“走,去買東西。”
宋瑾順勢環住莊辰的脖子,像個猴子一樣纏著他,被抱到了玄關處,穿上鞋,拿上包,兩人牽手出門。
兩人在超市大掃/蕩,裝了滿滿一購物車的食物。
回來的路上,莊辰手上拎了四個大的購物袋。宋瑾想幫忙,都被拒絕了。
到家,整理東西,開始在廚房忙活。
宋瑾這次沒有隻在一邊看著,她開始洗水果、蔬菜。莊辰在一邊處理其他食材和調料。
“昨天群裡確定過來的有十個人。你準備做多少道菜?”宋瑾問。
“12個。”
“這麼多?!你能忙得過來?要不我去網上訂餐,讓餐廳送過來,你少做幾個?”宋瑾驚詫道。
“不用,我算好了,時間來得及。不過,瑾寶,我需要你幫忙。”莊辰正在醃製切好的牛肉。
“好,幫什麼忙?”宋瑾挺直腰杆,頓時覺得自己有用處了。
“切一些水果,擺兩個果盤。另外用一些蔬菜做一個蔬菜沙拉。”莊辰吩咐。
“沒問題!我這就開始。”宋瑾擼起袖子,開始忙活起來。
宋瑾雖然廚藝不行,但審美還不錯,把水果切的很均勻,並且按照顏色和形狀擺了個非常好看的造型。
莊辰處理完一條魚,不經意間看了正在忙活的人一眼,被眼前的果盤吸引住,“今天最佳菜品已經出現了。”
“哪裡?你做好一道菜了?”宋瑾扭頭問。
“你手裡的就是。”莊辰看著果盤說。
宋瑾大笑起來,“果然勞動最光榮。我等會再擺個其他造型。”
被誇讚後更有動力乾活。
宋瑾哼唱著,做了兩個果盤,然後又用一個好看的玻璃碗做了兩份蔬菜沙拉。
不過味道是莊辰調的。
做完這些,快十一點。
宋瑾清點了一下已經做好的菜,烏雞紅棗和山藥排骨湯正在燉,咕嚕咕嚕地響,番茄牛腩也在砂鍋裡燉著,整個廚房都彌漫著清香,讓人忍不住多呼吸幾口。
已經炒了兩道菜,莊辰正在掌勺炒一道油麥菜。其他菜已經都被切好,配料也都準備齊全。一切都井井有條。
“估計他們快來了。莊老師,你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我等會得去客廳招待他們。”宋瑾看著顛勺的人問。
“沒了。全部菜做完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瑾寶,你幫我招待他們。就讓他們隨便玩,你不用陪著硬聊。不想陪了,就說我需要你幫忙,來廚房玩。”莊辰把菜放到餐盤裡。
“好,那我把果盤和零食小吃拿到客廳。”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門鈴聲。宋瑾跑去開門。
有三個朋友一起過來的,宋瑾招待。
大家都很隨意,到處走動,有人去健身房擼鐵,也有人打開音響放歌,所以宋瑾也不用怎麼招待他們。
過了會,許釗進門,這個是巴薩球迷。宋瑾想著跟他有話題可以聊,畢竟昨天巴薩贏球了。
兩人隨意聊了會比賽。
許釗看了眼廚房,“莊辰一個人忙得過來?”
“可以,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等人到齊就可以開飯了。”宋瑾語氣裡滿是驕傲。
“嗯,莊辰的廚藝我還是相信的。在國外過年他都是自己做飯吃。”許釗回。
“這些年,謝謝你們。沒你們照顧他,他不會有今天。”宋瑾真誠地說。
這也是這次聚會的目的,她想謝謝這些朋友們陪伴莊辰走過那段難捱的歲月。
許釗搖了搖頭,“莊辰給我們的幫助更多。”
“嗯?”宋瑾不解。之前雖然聽莊辰說過他們相互幫忙,但是莊辰從事的工作跟他們差彆很大,他又很早就出國了。所以宋瑾一直以為是這些朋友們幫助莊辰更多一些。
“你應該不清楚。這些事除了最親近的幾個朋友,其他人都不知道。”許釗對宋瑾的反應不意外。
“莊辰之前手上有一些莊氏集團的股份,隻不過前段時間為了擺脫莊家,他都賣了。從他18歲開始,這些股份每年的分紅就非常可觀,這些錢是直接進他賬戶的。他出國前跟我們說,他創建了一個賬戶,告訴我們幾個人這個賬號和密碼,裡麵的錢我們可以隨意用,還不還都無所謂。”
宋瑾呆住,沒想到有人可以這麼隨意對待自己的錢。
許釗看出了宋瑾的震驚,接著解釋,“他那個時候已經得了抑鬱症,隨時準備離開。所以錢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我們幾個,包括錢翰,大學的時候想通過自己的能力創一番事業,但家裡不支持,莊辰的那些錢就成了我們的啟動資金。”
這段話,宋瑾聽到的重點是莊辰不到二十歲就在交代自己的後事,讓她心酸不已。
“可能當時他創建那個賬號是隨手做的,但現在成了他的退路。”許釗接著說。
“為什麼這麼說?”宋瑾滿臉疑惑。
“前幾天莊家不是讓莊辰淨身出戶了麼?那個賬號兩年前變成了錢翰的,但裡麵的錢其實都是莊辰的。如果有一些好的投資機會,我們會從中拿一部分錢出來去投資,賺的錢都放進去,所以現在裡麵的錢很多。但我們都知道這是莊辰的。等會錢翰應該會來進行交接。”許釗解釋。
宋瑾沉思了會,“除了這些,你們之間還有其他事麼?”
其實宋瑾一直對他們這些朋友的友誼覺得有些神奇。不像是朋友,更像是相互信任的家人。
“很多。隨便說一個,莊辰就算在國外,也會記得給我們每個人買生日禮物,並且都是大手筆。他自己不開豪車,但如果我們有誰喜歡新款車、名牌表之類的,他會買了送給我們。不過宋瑾,你放心,他跟你在一起後就沒再給我們買了。說是要留著錢養女朋友。”許釗笑著說。
宋瑾抿嘴笑起來,“不好意思,我的誤入打破了你們之間的傳統。”
許釗笑起來,“沒有。錢隻是我們之間的一部分聯係。我們認識很多年,知根知底,都清楚對方的為人,所以不會因為這些有反目成仇的那天。這點你放心。”
停頓了一會,許釗接著說,“莊辰對人太真了,隻要是他認定的朋友,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會儘全力。所以他這個性格不適合混商場,去做科研倒是不錯的選擇。”
宋瑾聽完,點頭,然後問了一個她心裡存在很久的疑慮,“他當時得抑鬱症,你們害怕嗎?想過遠離他麼?”
“老實說,害怕,很害怕,因為不了解這個病。但沒想過離開。這麼好的一個人,讓人不忍心離開他。另外他就算得了抑鬱症,也非常怕麻煩大家。很多時候,情況不嚴重,他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扛過去了。隻有他不受控的傷害自己,被發現了,我們才知道。”許釗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