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淩西澤多想、腦補得出的,因為這是事實。
被病痛折磨那麼久,日複一日,再頑強的意誌也會一點點被磨滅。
易中正願意配合治療,歸根到底,還是放不下她,不舍得把她一人扔在世上,於是多活一日算一日,多熬一天算一天。
未等到司笙及時回應,淩西澤偏頭看過來,見到司笙垂眸不語的模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緩緩收緊,手指骨節泛著白。
“司笙。”
他出聲,有點悶。
“怎麼?”
眼瞼往上一掀,司笙的視線直接打過來,一瞬有未收回的冷漠和薄涼。
淩西澤一頓,有乾澀洶湧的情緒湧在喉間,但很快,又連同勸說的話語一並被吞了回去。
這一次,他稍微查過司笙的家庭情況。調查到易中正時,也挖出了司家,這事藏不住,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司家當年做的事。
對司笙而言,忽然冒出來的父親和弟弟,可有可無。隻有自幼照顧她的易中正,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肯定不會讓易中正就此離開,而如果易中正每日都在煎熬著,她也必定不好受。
等了片刻沒有話說,司笙一挑眉毛,“有事說事。”
眼簾裡映著她的容顏,喉結滾動兩圈,淩西澤終究沒繼續先前話題,隻是嗓音沙啞地出聲,“給我一粒板栗。”
這點事至於猶豫那麼久嗎?
提著紙袋的手一抬,司笙本想去拿新的板栗,可卻注意到手中已經剝好的板栗肉,她想都沒想,直接將其遞到淩西澤跟前。
“喏。”
板栗肉還有餘溫,直接挨著那削薄的唇,塑料手套摩擦著,隱約能感知到她手指的溫度,似有若無,癢癢的,卻在蔓延開來時如火燒了心臟一般。
淩西澤不假思索地張開嘴。
手指將板栗肉往他嘴裡一推,司笙就自然而然將手收了回去,然無意間的觸碰,卻讓二人皆是一頓,視線在短暫的交彙後,又立即移開。
老店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糯,還帶有幾分清甜。
紅燈一亮,淩西澤開車向前,視線隔著車前玻璃落到前方,半晌,他悠悠然開口,“動作這麼熟練,沒少給人喂吧?”
語氣酸溜溜的,司笙卻沒聽出來。
一道冷眼剜過去,司笙擰起眉頭,“陰陽怪氣的,找事兒呢?”
冷光打在淩西澤臉上,將他的臉龐襯得愈**廓分明、清冷俊雅,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淩西澤唇線緊繃,分明知曉這是一股無名邪火,可一想到她如此自然的動作,隨隨便便不知喂過哪個野男人,邪火就怎麼也壓製不住。
有蜜,也有酸。
徒然,司笙視線落到外麵街道上,眼睛一眯,幾秒後果斷開口——
“停車。”
她的口吻過於果斷,淩西澤幾乎沒有猶豫的,一腳踩了刹車。
他一偏頭,目光落到街上,在燈光昏暗的巷口,隱約有幾抹身影纏鬥在一起,其中,一名穿著附中校服的身影尤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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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呀。
下一章,大概是這麼多字以來,司笙第一次動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