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語調;
這熟悉的懟人;
這熟悉的人參公雞……
你剛在那位小白臉麵前是統統給忘了嗎?
“交往呢?”穩穩坐在椅子上,段長延手往桌上一搭,半認真半試探地問,“沒聽你說啊。”
“沒有。”
眼睛一睜,段長延倏地一拍桌,做作地怒斥,“他太不是東西了!這麼撩你,還不給你個名分?!”
司笙:“……”怎麼有種在諷刺她的意思?
“有你什麼事?”
司笙腳一蹬他曲在餐桌下的長腿。
段長延猝不及防,被她蹬了個正著,立即疼得齜牙咧嘴的。
他眼含熱淚,目光懇切,“你是我師叔啊,我怎麼能由他這種小白臉哄騙你?就他那套花言巧語,我跟你說,我打八歲起就不用了……”
“說誰小白臉呢?”司笙一眼掃過去,殺氣涔涔,反唇相譏,“他臉能有你白?”
“……”
段長延被中傷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鬼迷心竅!
他師叔絕對是被鬼迷心竅了!
踏馬的淩西澤這個渣男,他非得剝開這混賬的精心偽裝,露出裡麵肮臟惡心的本質,讓他情竇初開的師叔好好看個清楚!
強忍著委屈,段長延特做作地抱怨,“師叔,為彆的男人說話的你,一點都不颯了。”
警告地盯他一眼,司笙道:“閒得沒事就去查黑蛇。”
段長延一笑,忙不迭點頭:“查查查,馬上查。”
順帶把淩西澤這個衣冠禽獸查個底朝天!
*
下午,豆腐鋪。
限量供應的甜味豆腐腦賣完後,店裡基本就沒有什麼客人。
段長延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開著一台筆記本,目光瀏覽著電腦屏幕,看著看著,忽然氣急敗壞起來,手掌拍得桌麵“啪啪”作響。
站在門口抽煙的鄭永豐,聽到動靜後一擰眉,回首往裡一看。
“抽了?”
特冷酷,賊無情。
“不科學!不科學!”段長延先是抗議,然後手肘往椅背上一搭,整個人往後傾斜,指著電腦屏幕,“這渣男的履曆絕對是偽造!”
段長延叫了一個上午的“渣男”,這會兒雖然沒指名道姓,但鄭永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淩西澤。
店內禁止抽煙,門外地牆上掛了個很小的裝飾木桶,插了一些乾花。
鄭永豐一直將其當做煙灰缸用,這會兒,將煙往上麵一摁,煙蒂扔木桶裡,轉身就進了門。
“這麼快?”
他凝眉看過來。
“那不至於,”段小爺擺擺手,“我就一時興起,網上搜了一下。好家夥,這還是一名人,關於他的履曆打印下來怕是有一疊。”
鄭永豐走到他身邊。
將筆記本屏幕一轉,對準著鄭永豐,段長延挑重點來講,“名牌大學畢業,大學期間就開始創業,如今旗下兩家公司,一家叫酷嵐的視頻網站,一家叫風林的娛樂公司,無論是酷嵐還是風林,都是行業領頭羊……”
說到這裡,段長延忽然醒悟,“臥槽,我還有酷嵐視頻的會員呢,包年的那種!”
“……”
“我待會兒就取消,再也不續他家會員了,以後他家所有的視頻,我都看盜版!”
“……”
鄭永豐拿陰涼的視線瞥他。
段長延立即噤聲。
抬手往對麵位置一指,段長延將筆記本調轉一百八十度,說:“你自己看吧。”
從本質上來講,鄭永豐是個簡單而枯燥的男人。
他的生平履曆,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概括得一清二楚。
在他結識的人裡,除了司笙,怕也找不到一個人,需要用如此長的文字介紹——光是前綴就一堆一堆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長長的簡介,每翻一頁,鄭永豐就皺緊一寸眉,到最後,眉頭都要擰得打結了。
“花裡胡哨。”
字字句句、仔仔細細看完,鄭永豐將筆記本往前一推,沉著臉做了評價。
“對,花裡胡哨!”段長延讚同地點頭,附和,“整那麼一堆介紹有什麼用,本質上不還是個渣男?”
“……”
然而司笙偏偏就吃這一款。
“我就搞不懂了,師叔那麼精明一人兒,見多識廣,什麼人沒見過,怎麼就載他手上了?”
“不過,換句話說,師叔平時走南闖北的,沒機會接觸這種偽·成功人士。”
“難道是師叔覺得新鮮?所以一時不妨,掉入了他的陷阱?”
段長延分析了一通,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他也懶得分析了,手指彎曲,在桌麵敲了敲,衝鄭永豐挑挑眉,“要不,整他?讓他在師叔麵前原形畢露?”
鄭永豐神色微沉。
*
兩天後,臨近傍晚。
古玩市場。
正逢周末,客流量比以往要多,這個點,溫度正好,行人往來,頗為熱鬨。
除去正規開店做生意的,市場裡還有一些散戶,沿著擺攤,各種物件往攤前一放,等待著客人上門。
這種隨地擺攤的攤子,所擺出的物件價格都很便宜,但基本都是假的,或是廉價工藝品,雖然不乏一些眼力好的,能從中“淘”出一些值錢的寶貝……可,這種可能性極低。
司笙行走在這樣的攤前,走馬觀花的看上幾眼,不過,沒有一樣是能入眼的。
兜裡手機振動,是淩西澤來的電話。
“你到了嗎?”
一接通,淩西澤的聲音便傳來。
周遭聲音嘈雜,司笙往人群偏少的外圍走,回答:“還沒。”
“我還在路上,得晚點兒到。”
“行。”
司笙應了一聲。
淩西澤忙了兩天,今晚得了點空,司笙便履行先前給的承諾,帶他去買價格合理、質量過硬的古玩。
——當然,選的是段家的店。
同淩西澤電話裡聊了幾句,因周圍環境實在是太吵了,司笙聽不太清,就草草跟淩西澤掛斷電話。
手機一收,司笙估摸著淩西澤得有段時間才到,未記著去段氏古玩,而是又收住腳,打算在附近逛一逛。
倒不是想淘出什麼東西,而是……有時候吧,這種地方逛起來,挺有意思的。
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比如——
一抹絕色出現在司笙眼裡。
那是看著約摸三十出頭的女人,實際年齡估計偏大一些,很顯年輕,頭發挽起,披著長風衣,戴著墨鏡,露出漂亮的小半張臉,豔麗的濃妝不僅不顯得庸俗,反而為她添有幾分風韻姿色。
時尚又炫酷。
提包搭在手肘處,她站在一攤前,問攤主:“這瓷碗多少錢?”
“五千。”
攤主眼皮都沒抬一下。
報完數字,就等著她來還價。
“哦。”
沒想,這女人一應聲,就伸手去提包裡拿手機。
攤主發現異樣,一抬頭,有種遇到“冤大頭”的驚喜。
司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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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我三爺,也是國家罩著的。(*/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