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
對著司笙笑成那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陳校長不卑不亢地打招呼,“司先生,你好。有什麼事嗎?”
“去年參加附中家長會,我跟我女兒在學校的照片被拍到了,被人編造不實謠言傳到網上。我希望學校能就此事配合調查。”司尚山窩了一肚子火,一點客套話都沒有,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等等,你女兒?”
陳校長懵了懵。
他隻知道司笙是易詩詞的女兒,因易詩詞離異,將司笙給易中正撫養,倒真不知司笙的父親是誰。
“司笙是我女兒,親的。”頓了頓,司尚山又重點補充,“婚生女。”
“……”
陳校長漸漸能理解司尚山的怒火從何而來了。
呼了口氣,陳校長放緩語氣,有了幾分和善,“司先生,這件事我們學校也很看重。不過,我想您要找的人,我們已經有線索了。”
“是誰?”
司尚山怒急之下,猛然抬高聲音。
抬手摁了摁眉心,陳校長歎息,倍感無奈道:“非常抱歉,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會讓她給您一個交代的。”
*
百曉安保實業有限公司。
一輛銀色轎車停在大門外。
車窗滑落,司笙將手肘往地上一搭,然後探出頭來,見到大門石牆上“百曉安保”的字樣,挑了挑眉,繼而視線往裡一探——
司笙一怔,手指抵著墨鏡往下一滑,視野頓時明亮清晰起來。
但,所見的一切,並沒有改變。
公司地址有點偏,但占地麵積之廣,令人瞠目結舌。
空曠的訓練場地,一棟棟的矮樓,跟部隊基地有得一拚。外麵是一圈圍牆,大門處有穿安保製服的人值崗,杵在烈陽之下,站得一個比一個筆直。
看不到裡麵的情況,但隱約的,能聽到保安操練的動靜。
?
這是她家的安保公司?
本以為是掛牌的冒牌公司,不曾想,乍眼一看,公司場地還挺唬人的。
問題是,這裡是寸土寸金的封城……
將墨鏡一摘,司笙掏出手機,給安老板去了一通電話。
“堂主早。”
一接電話,安老板就帶有調笑性質地跟她打招呼。
下頜抵在手肘上,司笙眯著眼往外看,懶洋洋地詢問,“咱們堂不是窮得要砸鍋賣鐵嗎,你給我的地址沒出錯?”
“場地?”安老板笑如春風,聲音徐徐入耳,“我沒跟你說嗎,場地是百曉堂成員免費提供的。”
“……”
咱們堂的成員真有錢。
“還有什麼能震撼我的沒說?”
“如果你的期望值太低的話,震撼你的可能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安老板儼然了解司笙的心理預期值。
“……”
司笙嘴角微抽,沒有吭聲。
打一開始她就覺得,這破堂能在高樓裡租得起一小塊地掛個牌,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確實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陣仗。
“安保公司該有的服務,百曉安保一樣不缺。”
安老板耐心跟她介紹,“武裝押運、聯網報警、安保培訓、交通設施四大主要服務。第一批成員都是專業的,有過安保公司工作經驗。保安九成以上都是部隊出身,其中,八成以上有兩年以上的服役經驗。”
司笙挑挑眉,“有執照嗎?”
“放心,正規手續,全部齊活兒。我司獲得封城公安局行政許可審批,全球24小時提供專業安保服務。”
“……”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辦齊所有程序……百曉堂的人脈真不是蓋的。
“另外,增加信息部門。專門處理信息業務。”安老板慢條斯理地補充。
司笙一笑,“做百曉堂的老行當?”
安老板道:“靠這個起家的,不能丟。”
“我直接進去?”司笙問。
“嗯,打好招呼了。”安老板一頓,話鋒一轉,“不過——”
“嗯?”
“新堂主上任,總有不服管的。”安老板提醒道,“這個,我也掌控不了,得靠你自己。”
“知道。”
司笙並不意外。
百曉堂成立多年,乾這行的,硬骨頭很多,隨便就對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堂主畢恭畢敬……她都瞧不起他們。
據說,她是曆屆最年輕的堂主。
據說,每一任堂主在繼位之前,都有不菲成績,隻有她是半路一腳插進來的;
據說,繼位儀式舉行的時候,半數以上的人都不答應,全都是老堂主憑一己之力壓下來的;
……
這段時日,若非安老板太能乾,處事能服眾,又將這批人壓著,司笙怕是會麻煩不斷。
“下車。”
電話一掛斷,司笙就伸手將喻立洋的安全帶解開。
動作之隨意,就像無心之舉。
一直安靜沉默的喻立洋,瞥了她一眼,然後將霜眉從貓箱裡拿出來,抱在懷裡,把貓箱放到副駕駛下麵,才拉開車門跳下去。
他繞過車頭,來到另一側,找到斜靠在車門旁等他的司笙。
“來。”
司笙倏地朝他伸出手。
手指纖細,骨節分明,落在陽光裡,皮膚白皙透明。
連跟親媽牽手都要猶豫、傲嬌一下的喻立洋,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人,沒有隔閡的,就主動將手伸過去,牽住她的手。
微微一低頭,司笙挑開墨鏡的鏡腳,將其往鼻梁上一戴,牽著喻立洋就往大門走。
第一道坎,大門的保安。
司笙和喻立洋剛一走進,就遭遇保安的阻攔。
保安打量這一大一小兩抹身影,神情嚴肅謹慎,一板一眼地問:“請問有什麼事?”
*
離開圖書館,司裳就打車回了司家彆墅。
一進門,肖嫂就前來迎接。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媽在家嗎?”
懷裡還抱著書,司裳輕蹙著眉,略微急切地朝肖嫂詢問。
“在的。”肖嫂迅速往樓上一瞥,然後又暗示地看了眼滿地狼藉的客廳,擔憂地跟司裳解釋,“剛剛夫人自己發了一頓脾氣,剛回房休息,讓誰都彆去打擾她。”
聽到肖嫂這麼說,司裳微微一頓,儼然有些猶豫。
她一時衝動就回來了,完全沒想好該跟章姿說些什麼。
一路上,她唯一想的,就是跟章姿問“司笙是婚生女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完全沒想過章姿現在的狀態。
看肖嫂這反應,章姿應該是剛知道司尚山公開澄清一事,大發雷霆,如今正在氣頭上……
從小到大,她就怕章姿,尤其是“抄襲事件”過後,瘋了一樣的章姿,儼然成了她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
現在……
心裡難免有些發怵。
正值她猶豫躊躇間,身後倏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肖嫂往外看了眼,連忙打招呼,“老爺,您回來了。”
一怔,司裳回過身,看到來人張口喊:“爸……”
“章姿呢?”
沒等司裳打完招呼,司尚山就冷著臉朝肖嫂詢問。對於司裳,就淡淡一個眼神。
聽到司尚山出聲,司裳就預感不對,心往下沉了沉。
直呼其名,連個應付的稱呼都不願喊了。
怕是知道章姿引導輿論的事了……
肖嫂被司尚山冷眼看得一哆嗦,連忙低下頭,回答道:“在樓上臥室。”
她話音一落,司尚山就大步往前,徑直走上樓梯。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