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迷迷糊糊回去,跟遊戲好友血塗蝶簡單講述了一番。
講著講著我又有點心動。
放假正是組團揍敵人狗頭的好時候,我一邊用鍋拍死一個國際友人,一邊給她說。
血塗蝶的聲音從我的耳機裡傳來。
“哈哈哈哈哈去死吧上場打死我的金毛怪!!……哦,無名天使,你說這個啊,嗯……”
她沉思片刻,果斷道:“我覺得你仿佛一個才開竅不久,自己都懵懵懂懂的樣子就迫不及待告白把彆人拖下愛河深淵的混蛋。”
我連忙操控小人躲入遮擋物後方躲避敵人的子彈,聞言震驚:“哈???”
血塗蝶繼續潛入敵方陣營,劈裡啪啦一頓說:“你太幼稚了天使!直球是你的武器,但不開竅就是你的鍋了!”
我:“???”
血塗蝶一個神操作想把我後方的敵人炸掉,結果……
敵方hp-0
我立刻突突突,敵人腳步不亂。
敵方hp-0
我:“這是掛!?”
血塗蝶:“該死,舉報了!”
但處理需要時間,我們倆先在山林裡火速逃跑,仿佛神廟逃亡。
敵方在後麵追。
血塗蝶:“沒辦法,就由我來做一回你的戀愛顧問好了!聽好了天使!”
……!?這種逃命時候也要戀愛顧問嘛!
血塗蝶:“你才好奇地用腳尖點一下愛河的表麵,就迫不及待地撒嬌讓他也來試試,結果對方直接墜進去了!”
“而且你以前說的他有時候害羞有時候又不,當然是各個因素造成的啊!氣氛!心情!覺悟!衣服!一大堆!”
她隨即大聲嗶嗶:“但你應該擔心自己,因為他可能就在愛河裡潛伏虎視眈眈啊!懵懂的人最容易被拐了,可惡的男人!”
我:“………”
滴。
敵方被迫下線。看來舉報成立,他真的開掛了。
血塗蝶吐槽:“這麼快,他是用的多麼蠢的掛。”
我:“……所以這局怎麼算?”
血塗蝶:“誰知道……”
靜默。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血塗蝶,你是不是沒開變聲器?”
血塗蝶:“嘎?”
遊戲裡的變聲器的每個聲音我都熟悉,她這個就沒有。
我:“……”
血塗蝶:“……”
總之,在這個假期才開始了幾天,我就網友爆了年齡身份。
我是國中一年級,她是高中一年級。
我:“……那你以前說那種大叔畜話是要怎樣!?”
血塗蝶:“……掩飾身份嘛。哦,我是三穀裳千緒。”
我:“……火野梨花。”
沉默。
經過最尷尬的一番試探後,我們又輕鬆的聊起來。
最末尾千緒笑嘻嘻的聲音一變:“等等!?所以我這個女高中生都沒有的男朋友你這個國中生卻有嗎!?”
我:“嗯……也沒什麼吧,又不是必須有的。”
千緒瞬間冷靜:“你說得對,男人都是[嗶——][嗶——]”
我疑惑:“你在說什麼?被遊戲係統河蟹掉了。”
千緒:“[嗶——][嗶——]”
我:“……”
整個假期我都在睡覺做作業吃飯玩遊戲之間徘徊,晚上龍馬打電話。
但天天打電話話題就會被掏空,我有時候不知道說什麼,就給他講我早上做題遇到的困難——多是英語。
龍馬總會回複一句:“哦,你是笨蛋嗎。難道不應該是這樣的……”
然後聲音淡淡的指出來錯誤。
我:“嗯嗯,你好厲害。”
龍馬嗤笑聲從電話裡傳過來:“這有什麼。”
他旁邊似乎總是有人,吵吵鬨鬨的,有一次我都聽見“你們立海大的就是巴拉巴拉……”
“你們冰帝才是巴拉巴拉……”
“哼,聖魯道夫才是巴拉巴拉……”
“越前你不要再巴拉巴拉……”
……總之學校名字我聽得混亂的不行。
我會乾巴巴道:“你們集訓的夜晚生活也挺豐富的嘛。”
龍馬先挑釁了不知名學生,再回答:“一般般。哦,我是在女朋友說話,你能讓讓嗎。”
我:“……”隨即我能聽到不知道誰的一係列跳腳的暴怒聲。
我有一天想到什麼,躺在床上給他聊天時說道:“對了,要好好感謝跡部君才對。雖然我下……直升飛機的時候說過了,但你也要好好說哦。”
怎麼回事……說出直升飛機這個詞真的有種夢裡的感覺。
龍馬嗯了一聲,似乎在喝東西,吞咽的細小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龍馬突然道:“那群學長,真的很討厭誒。”
我一愣,知道他們是跟高中生一起集訓選拔的:“是不是很自大臭屁啊?”
“……”龍馬頓了頓,笑了幾聲,“算了,反正我很期待他們交手——然後把他們打倒。”
躍躍欲試的即將狩獵的危險感。
我哦一聲,例行按照情侶對話標準對話:“那你想不想我啊?”
龍馬拖長了音調:“嗯——大概。”
他很快反問:“那你呢?”
我回答乾脆:“想啊,超想的。現在最想,早上做作業就不想,中午吃飯也不想,下午玩遊戲不想——現在最想。”
龍馬那邊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響,“什麼啊,你就是現在想。”
我:“對啊,你多久想?”
龍馬:“現在。”
我不滿:“我總覺得你是偷的我的答案。”
龍馬扣響易拉罐,含笑道:“大概?”
等假期過了一大半,我從每天給龍馬打電話到三天一個,再到一周想起來就打一個。
我期間爸媽外公一起出去旅遊了,更沒時間龍馬打電話。
回來時假期已經過了大半,作業早就做完了,我樂不思蜀地繼續打遊戲。
下線已是夜晚,我躺進被窩裡準備睡覺,電話久違地響起來。
我接通:“喂?”
對麵停頓了好幾秒才說話:“你在做什麼。”
有種很久沒有聽到龍馬聲音的錯覺,我誠實道:“剛要睡覺。”
龍馬又停頓了幾秒:“那你睡吧。”
我愣了愣,下意識順著他說:“好吧。”
龍馬又又停了好久:“晚安。”
我:“……晚安?”
我掛了電話。
奇奇怪怪的。
我關燈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突然靈光一閃,以往察覺“龍馬鬨脾氣”的神經生了鏽,現在反應過來了。
他在不開心?
我琢磨片刻,又拿出手機直接打電話過去。
嘟嘟——接通。
龍馬:“怎麼了?”
我:“你在不開心嗎?”
“……”龍馬,“沒有。”
他緊接著說:“反正你一直沒有打電話是因為出去了吧。”
不……我現在回來了,而且玩得很開心……
我忍住拆台的話:“好吧,晚安,親親。”
他被我最後那個親親驚了一下,半晌才道:“嗯……親……親親……”
說的異常艱難。
掛斷。
我盯著手機。
他真的不開心。
仔細想想,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給他打電話,也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龍馬了。
等一下,他不會一直在等我玩完之後的電話吧?我忘記了,他忍不住才今天晚上久違地打過來。
第二天我決定去看看龍馬——然後回來順路去結衣逛街。
我先集訓負責人打電話問能不能進去,得出回答是不能。
嗯……那就在門口見一麵吧。
我買了杯奶茶邊等車邊喝,給龍馬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