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離開的時候我去送了。
在機場,我們隻是擁抱了一下。
“記得打電話哦。”我說道。
龍馬把頭靠在我肩上,嗯了一聲。
平平淡淡的告彆,這次我內心倒是十分平靜。
——並且很快就被新學校給占據。
幾天後我就和千代她們出門逛街,千代早就和野崎梅太郎修成正果,假期甚至在甜甜蜜蜜的騎雙人自行車。
我:“……”
一見麵,千代開心揚起笑臉,張開手:“恭喜啦梨花醬!東京大學誒!”
結月摩挲下巴,盯著我:“啊,那不就是異國戀了。”
我抱住千代笑得歡快,聞言一頓,又笑道:“從國中畢業就是了,沒關係啦。”
……不,不如說我完全沒有把這個當成煩惱,結月一說我還愣了愣。
不過,龍馬會把這個當成煩惱麼?我不由得想。
“好了!去哪裡玩兒去哪裡玩兒!”鹿島遊伸手,高興道,“沒有作業的長假最棒了!”
我瞬間將那個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當然是去——”
千代:“逛街啦!”
……
和高中好朋友玩了幾天,我又緊急趕往下個片場和國中好朋友玩。
奶茶店內,田中望一如既往的傻氣,認真道:“我覺得,已經在有人暗戀我了。”
菊池茜死魚眼:“……又是哪個乙女遊戲?”
我咬著吸管喝奶茶:“……”
鷺宮詩織低頭看杯子:“……”
“當然是未來的男大學生啊!青春!操場!自習室!告白!”田中望抱住自己開始在座位上扭動,閉眼儼然一副沉醉的模樣。
“……”菊池茜默默轉向我們,“等會兒去哪兒?”
我想了想:“看電影?”
鷺宮詩織麵癱臉:“最近的《人間失格:太宰治和三個女人們》好像不錯。”
菊池茜一錘定音:“好!就去看太宰治和他後宮的三個女人們!”
田中望:“……彆無視我啊喂!而且你電影名字完全說錯了吧!”
這時,結衣匆匆打開店門:“啊啊啊對不起我遲到了!”
田中望立刻轉移戰線,哈一聲,幸災樂禍:“罰你去看一個女人和三個太宰治的宮鬥大戲!”
結衣:“……誒?那是什麼?”
……
儘情玩了半個月,等我慢悠悠回過神,才想起來什麼,坐在家裡,給龍馬打了個電話。
那頭隱隱約約傳來球擊打的聲音,少年接了電話似乎在往外麵走,擊打聲漸漸遠去:“喂。”
才運動過後的聲音,帶著喘氣聲。
記憶中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了,雖然在手機網絡聊天,但真實的電話很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我頓了頓:“……你好,請問你需要辦網球店VIP嗎?打折季。”
龍馬:“打多少?”
……竟然接住了對話!?
我隨口亂扯:“五折,不講價。真的很虧了。”
龍馬似乎笑了一聲,運動的細微喘息在我耳邊清晰明了:“可以是可以——小姐當推銷員過得還好麼?”
我想了想:“還可以。沒有作業,玩到我都不知道玩什麼了。你呢?”
龍馬先評價了我的話:“玩到不知道玩什麼,也就是很閒的意思?……我不過是訓練,打比賽。”
我在床上滾了滾:“誒——”
“哦對了。”龍馬忽然道,“我今天要托那邊的朋友給你寄了個東西,記得去拿。”
我一頓,立刻興奮起身:“是什麼是什麼!”
他卻賣關子,輕輕的笑聲撓我的耳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以後,我忍不住猜。
是什麼?衣服?還是巧克力?
原以為要等幾天的,但居然下午就到了,我打開門看見快遞員的笑臉時我都驚了。
好快……!不會拜托的就是這裡的朋友吧?不是今天才拜托的麼?
我簽了快遞,道了謝關門,放在客廳桌子上用剪刀剪開。
很小的快遞。
隨著小小的紙箱被撕裂的響音,露出裡麵的禮物。
一張輕飄飄的紙。
我愣了愣,拿起來翻看。
裡麵塞的那張紙條,不是龍馬的字跡,估計是那個朋友的。
我看了看。
[在開學之前,來不來美國玩?來就寄回原地址。]
我:“!”
我想了很久,我還沒有獨自出過國,但是以前辦過護照……雖然最後沒有時間和老爸老媽出去。
我計算了開學時間和存下的零花錢,一狠心,給寄回去了,地址很近,大概是他在這裡訓練相熟的隊友。
當天龍馬就給我發了個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龍馬:貓貓笑.jpg]
[梨花:貓貓打人.jpg]
很快,我又收到了一個快遞。
拆開。
一張輕飄飄的機票靜靜地躺在裡麵。
我:“……”
虧我糾結半天就是糾結我的零花錢……
***
我!第一次!獨自出國玩了!
兩天後,我拉著行李箱下飛機,機場金發碧眼的人很多,還有其他發色眼睛的人來來往往。
滿耳朵都是帶著口音或者語速極快的英語。
我突然緊張起來。
我倒是很少跟貨真價實的英語母語的人講話——除了外教。
心臟咚咚地跳。
正當我摩拳擦掌準備找個陌生人試試,結果一走出去就遇見戴白色棒球帽似乎才從訓練場離開的人,周身都是又野又傲的氣場。
他遠遠見到我,手一抬,將棒球帽舉起一點距離,貓瞳含著笑意,唇角微勾,是自信又戲謔的表情,說道:“WeletotheUates.Miss.”
我還是用的日語:“謝謝,越前導遊。”
龍馬笑一聲,順手拿過我的行李箱:“天不早了,導遊給你安排住處。”
我跟上他,好奇又謹慎道:“賓館麼?多貴啊?多少錢一晚上?”
“想什麼。”龍馬低眸,天色已經黑了,路邊的燈照著他的琥珀瞳,“住我訓練的地方。”
我:“……”
我弱弱道:“真的麼?那你隊友怎麼辦?”
“單人間。”
我瞬間妥協:“好叭。”
我到處看,扯住龍馬的衣服:“感覺都是大寫,好不習慣……”
店名什麼的全是大寫,我沒有那種敏感度,需要把它轉換成小寫再翻譯一遍才行。
龍馬抬手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離他更近一些的位置:“也有隻首字母大寫的。”
他一說完我就看見了一家首字母大寫的店,但是光看店名我還真不知道它是賣什麼的。
很快到了一棟大樓麵前,我仰頭,看不到樓的儘頭:“這裡就是訓練的地方?”
龍馬:“隻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