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暴殄天物啊，這什麼世道哦，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把你賣了也買不到一個機翼，彆做夢了，人又看不上你。”丈夫撇撇嘴。
“也一樣看不上你，嘚瑟啥，等等，你看那機翼上，是不是有彈孔？”
夫妻兩沉默了會。
這也是一對有故事的情侶啊。
唐淩安早就走遠，在他們離開後，機牌號已經暴露，雖然為了混淆視聽他還弄了個假機牌，但這點障眼法遮掩不了多久，這裡很快就危險了。
那對夫妻的悄悄話葉小川當然聽不到，但身為喪屍的唐淩安聽到了，他刻意給葉小川化了個爹媽都認不出的妝，也是擔心被路人發現什麼。
也許追兵會想到他們高調地走空路，但絕對不會想到唐淩安帶著個人類還敢往喪屍堆裡鑽。
果然，晚了無數步到達現場的張弓長的人，從空中管製部門得到消息，找到疑似的直升機，找錯了好幾架，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了，他們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在這之前，他們在高空搜索了無數遍，那可惡的唐淩安故意走了幾條信號全無的路段，導致他們跟丟了。在發現他們蹤跡後，所有空中管製口都被他們下令看到就要抓捕這兩直升機，所以唐淩安如果想安全帶人類走，隻能將直升機摧毀或者找地方停下。
他們以為唐淩安必然帶著人類去什麼窮鄉僻壤，過了這麼久才忽然從停機坪的監控中發現疑似的幾架飛機，才想到另一種可能性。這最後一個地方是鬨市區，所以他們反而是最後找來的。
他們懷疑這次唐淩安又來了招聲東擊西，肯定不在那麼熱鬨的地方。
雖然，現在看來，可能真的在這裡。
一而再再而三跟丟了人類線索，張政火氣大得想掀牆：“給我開所有路段的監控，我養你們這幫人吃乾飯的？”
這時候偏偏那通未知電話又打了進來，張政立刻換了語氣：“抱歉，我們的人損失慘重，大部分派去捉拿今夜逃跑的嫌犯，還沒抓到那人類，請問您的人能不能探查到他們具體方位？”
安五爺：“當然能，我不養廢物。但張局長，我們的交易裡不包括這個。我做事喜歡等價交換，你又有什麼能給我的？”
“我連你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麼信任你？”想要合作，至少也要有點誠意吧。
男人輕笑聲，低沉優雅，宛若古老城堡裡的鐘聲：“重要的難道不是我們的目標一致？不過為了表示誠意，我給你一點提示，八區五十年前出現過十八個人類，逃了三個，這三個都在我的地窖裡當標本，要看照片嗎？”
沒一會，手機上就是幾張冰在凍庫裡的照片，三具不知道冰封了多久沒有問世的屍體就躺在冰窖裡，從背景看，這水晶棺材和周圍格局相當低調奢華，非富即貴的主。
這逃脫的三個人類和葉小川一樣，在五十多年前通過蟲洞穿越到混曆紀年，但他們運氣並不好，沒有逃脫追捕，被張政等人抓到，但他們又在唐衍君的掩護下逃脫，好景不長，在所有人以為他們可能早就死了的現在，卻出現在這照片裡。
這三個人的容貌沒有公布出去過，連高層都隻知道有這樣幾個人類，卻不清楚具體長相，所以照片沒有合成的可能。
原來是死了，但是死在這個反聯盟組織的人手裡。
如果是這個人，也難怪對活著的人類這麼不屑了，這群人根本不在乎人類有多珍貴，他們要的隻是屍體。
他現在也確定，對方絕對是那組織的成員之一，而且這麼大的能量和實力，絕對不是普通成員，至少也是元老級彆的，現實中身份也不會低。他到底也做了幾十年的副局長，知道的情報更多一點，反聯盟組織裡麵有九位元老，各掌一方，不知道這是其中哪一位。
如果是他們，那麼不想讓人類見到明天的太陽，絕對不是開玩笑。
而對方也相當警惕，沒有留讓他聯係的方法，每次隻能對方主動聯係。
這麼被動，讓張政很不舒服，但形勢逼人，他現在無路可走。
“我聽說你這裡有不少有意思的配方？”男人像是無意地提到了一句。
“這…不合適吧。”沒想到對方連他手裡有什麼都調查的這麼清楚。
“不合適嗎？”男人也不催促。
……
“一張鬥精毒素的配方，這個足夠嗎？”真是獅子大開口，趁火打劫啊！自認卑鄙的張政都覺得此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奸商。
鬥精毒素，從鬥屍身上提取，一滴就足以讓普通智屍屍變。
這張配方曾在拍賣會上炒到天價，說價值連城也為過。
客廳的落地窗前，月色撒入室內。
安五爺雙腿交疊，梨花木桌麵上還放著那疑似人類直播的視頻，手指在那馬賽克的臉上摩挲著。
他握著小型噴水壺，將珍貴的水浪費在澆花上，看著曼陀羅在空中遙遙而立，嗤笑道：“你這是開空頭支票？”
張政無法，本來想先穩住對方，這下沒法空手套白狼了。他覺得麵對的是條不知饜足的毒蛇，隻能忍痛將這價值一座城的配方發到對方手機上。
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這、樣、呢？”若是再提要求，他可是什麼都不會答應了。
“那麼，合作愉快。”
在對方輕飄飄的口吻中，張政將張弓長等人的調配權給了對方手下一個小嘍嘍，也是混入他們治安隊裡的奸細。
這個奸細叫做小五，名字是自己取的，因為他崇拜安五爺。
這種決定自己未來的事情交給不知名的人，張政還是忐忑的，他手上又沒有可用的人，那停電絕對是唐衍君特意搞出來拖延時間的。
他特意提醒對方：“你要小心唐家兄弟，這對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對方似乎並不放在心上：“我的人對斬殺人類很有經驗。”
說罷，掛上電話。
張弓長得知這個消息，憋屈極了，憑什麼唐家兄弟走了，要讓個外人拿走他的權利，張政比他更憋屈：“我不難受嗎，你不聽話這個隊長我就讓更適合的人做！”
張弓長好不容易在停機坪找到那輛唐淩安用來逃跑的直升機，卻要在這關鍵時候轉交權利。
其他隊員也是驚訝地看著他們隊長這麼孬，小五則是笑嘻嘻地感謝隊長的賞識，然後就走向那對還在練倒機的夫婦。
“他們啊，好像往那邊過去了！”夫婦倆見這群人來者不善，想到那個高富帥帶著那娘娘腔走的方向，雖然那對情侶看著也不太搭，像美男配野獸似的，但總比這群藏頭露尾的人好，而且那個高帥富是個疼媳婦的，夫婦倆心中的天平有了偏向。再加上那機翼上的彈孔，怎麼看都有問題，於是隨便指了個反方向。
小五是安五爺手下的心理谘詢師，發現這對夫婦閃爍其詞，就知道他們沒說實話，他卻像是沒察覺，按照他們指的方向，讓人往那邊追。
唐淩安清楚，他們無論是走空路還是開車駕駛在地麵道路，都會被追上，隻是早晚的問題。
在將直升機停在停機坪後，他就算過時間，這會兒他和葉小川唯一的希望就是混入人群，再利用隱形披風逃脫追捕，走路反而是最安全的選擇。
馬路上走著不少手捧鮮花的女人，葉小川忍住好奇，不敢東張西望。
他害怕自己的人類氣息被注意到，隻敢餘光瞧瞧。
他發現情侶比較多，琳琅滿目的商店門口掛著七夕大減價的標幅，才意識到今天是情人節，難怪人這麼多。
隨著兩人走入人群，數量眾多的喪屍，葉小川有種被壓迫的窒息感，那種全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類的體驗實在糟糕。
他緊張地汗水都要落下來，一想到自己的汗水有多麼強大的吸引力，屏氣凝神，默念金剛經。
不能流，縮回去。
離得近了，有喪屍與香水味的人類擦身而過，若有所覺回頭。
唐淩安富家子弟的做派地搭上人類的肩，似笑非笑地望著那隻眼睛忽然變紅的男性喪屍，神色中滿是戾氣：“我的人是你看的嗎？再看挖了你的眼。”
那殺氣毫不遮掩，有如實質。
葉小川緊緊抓著唐淩安的衣服，埋頭在對方懷裡，裝作害羞。
一句不吭聲，看樣子依賴極了。
而他們這邊的動靜，也引得周圍喪屍注意到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