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了。
磐石要塞的南部城牆在失去護盾保護之後完全無力對抗重型魔晶炮彈的轟擊,事實證明,在對抗城牆這樣的實體剛性目標時,魔晶炮彈發揮出了比校準者光束更高的毀傷效率——馬裡蘭爵士曾認為在護盾熄滅之後磐石要塞仍然有幾十分鐘的抵擋時間,但最終事實證明他錯誤估計了炮彈和能量光束的不同效果:那座城牆最終隻堅持了十六分鐘。
要塞沉重的大門已經在轟擊中完全倒塌,一同倒塌的還有大門兩旁延伸出去的數百米牆壘,在這一範圍內的所有箭塔、棱柱和外部法師塔儘皆灰飛煙滅,而在牆壘背後的外城區和南部內城區也有不同程度的損毀,集中設置在第一、第二道城牆之間的軍營、軍械庫等設施更是被夷為平地。
這是在傳統貴族戰爭中絕對不會出現的毀壞程度:塞西爾軍隊幾乎是在將要塞的防禦設施完全砸碎的情況下結束戰鬥的,完全沒有給磐石要塞裡的人留下任何僵持和周旋的餘地。
在結束炮擊之後,菲利普騎士和瓦爾德??佩裡奇騎士率領的塞西爾第一、第二戰鬥兵團開始向要塞前進,並在傍晚抵達了這座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堡壘,而最令瓦爾德騎士感歎的是——他的軍隊前去接收戰果走在路上花掉的時間,竟然比摧毀要塞防禦力量所用的時間還多。
第一、第二軍團進入磐石要塞之後幾乎沒有遇到抵抗——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抵抗,如果非要說的話,一匹被嚇瘋的矮種馬突然從廢墟裡衝出來大概就是士兵們麵對的唯一敵人了。
安蘇736年火月58日傍晚,代表安蘇王室的旗幟從磐石要塞城堡前的旗杆上飄然墜落,塞西爾家族劍與犁的標記在這座有著特殊意義的堡壘上方飄揚起來。
高文的戰靴踏過仿佛仍有餘溫和震顫的要塞石板路,他的兩旁皆是廢墟和仍然冒著煙霧的建築物,麵帶驚恐之色、煙熏火燎狼狽不堪的要塞士兵站在道路兩旁,當塞西爾的旗幟從他們眼前經過,這些人便紛紛匍匐在地以示臣服。
“全部暫時關押到城堡下麵的地牢裡,房間不夠的就關在內城區的堅固建築物內,”高文低聲對身旁的菲利普騎士說道,“嚴禁虐待俘虜和戕害傷員,派醫療隊去給他們治傷——這些人將是塞西爾的一部分。”
菲利普挺身行禮:“明白。”
被解除武裝、一臉灰敗之色的馬裡蘭爵士在幾名塞西爾士兵的押送下走在高文身旁,他聽到了高文對菲利普交待的事情,不由得抬起頭來,眼睛裡有那麼一點意外:“沒想到您還是在遵守貴族精神的……”
“禁止虐待俘虜跟所謂的貴族精神可沒什麼關係,”高文看了這位前指揮官一眼,儘管對方是個可敬的騎士,但顯然他更是一個傳統的貴族,“我所禁止虐待的‘俘虜’可不僅僅包括騎士和貴族。”
馬裡蘭爵士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重新低下頭去。
高文則看向另一邊的瓦爾德??佩裡奇騎士,他對這位老騎士點點頭:“你帶人去檢查整個內城區和城堡下麵的暗道地窖,搜遍整個城市,防止有人躲藏起來,另外你要配合菲利普騎士清點城中物資、屋舍,及時報告。彆忘了在這個過程中強調軍紀:禁止私藏戰利品,禁止掠奪、盜竊、瞞報。”
瓦爾德??佩裡奇一臉嚴肅地行了個騎士禮:“是。”
老騎士很明白,讓第二兵團帶隊搜查這座要塞城市不僅僅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考驗——在這場戰鬥中,第二兵團終於以正式軍隊的身份活躍了一把,但之後這些來自康德地區的士兵們是否能成為領主長期信賴的部隊,就必須經受入城之後的軍紀考驗了,在這一點上,由原本的貴族私兵轉換而來的第二兵團所要麵對的考驗並不比他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要來的小。
隨後,高文抵達了磐石要塞的城堡區——這座城堡橫跨在第一、第二城牆之間,事實上它的主體就是第二城牆的一部分,它曾經是這座要塞中最宏偉、高大的建築,但現在……它已經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結構。
整個城堡的頂層和所有附屬的塔樓建築都已經被校準者光束給摧毀了。
塞西爾的旗幟已經被第一批入城的隊伍懸掛在城堡前的旗杆上,而在旗杆旁邊,高文看到了一位身穿輕便貴族長裙、身材略顯消瘦的女士。
羅佩妮??葛蘭靜靜地站在那裡,身旁是那位忠心耿耿的中年管家,兩人身後則是一路跟著女子爵從葛蘭領到盤石嶺,再從盤石嶺到磐石要塞,始終忠誠而堅定的一百名護衛。
在另一邊,則站著高階遊俠索爾德林以及他所帶領的幾十名鋼鐵遊騎兵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