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比喻方式很特彆,但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帝國會繼續剿滅那些邪教徒,我在這方麵永不放鬆警惕,”高文表情嚴肅地說道,隨後抬起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機械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去看看琥珀的情況。”
維羅妮卡深深低下頭:“您請自便。”
“嗯。”高文嗯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但在邁開腳步之前,他聽到維羅妮卡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從您的角度出發,您如何看待我們當年在暗影要塞的行為?”
高文沒有回頭,片刻的思考之後,他沉聲開口了:“你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什麼嗎?關於犧牲——”
“每一個犧牲者的出現,都隻能證明我們的無能。”
“記住這點,哪怕你們是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這是忤逆者的原則。”
高文點點頭,邁步離開了大廳。
維羅妮卡注視著高文離開的方向,手中的白金權杖在聖光激蕩下微微釋放著白光。
她輕聲開口,聲音低沉的仿佛呢喃:“如果是在剛鐸時代……您一定會是個優秀的忤逆者……”
皮特曼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維羅妮卡一眼:“你們這幫‘忤逆者’對自己的事業倒都挺執著的。”
“我們都是早已該死的幽靈,至今仍然固執不肯離去,正是因為這份執著。”
“那你們這些幽靈什麼時候會徹底死掉?”
“……死而無憾的時候。”
皮特曼聳了聳肩,手背在身後,佝僂的身體慢慢離開,留下一句低聲咕噥:“總而言之,不要找琥珀麻煩。”
……
夜風吹動著露台上空的旗幟,來自北方的寒冷空氣打著旋在城堡的塔樓和門戶之間遊走,來自宴會廳和庭院的音樂聲、歡慶聲在風中回響著,帶著一絲遙遠的距離感,又清清楚楚地傳入了高文耳中。
他來到這無人的露台上,徑直走向邊緣,隨口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吹吹風?”
琥珀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現出來,她屈膝坐在地上,頭也沒抬:“有什麼問題麼?”
高文看了這“半精靈”一眼,又看了看她周圍,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維持住語氣的平靜:“如果我早知道你來吹風的時候還順便帶了三盤蛋糕四盤花生四盤瓜子兩盤蜜餞五份烤肉和三瓶酒的話,我絕對不會來的。”
琥珀抬頭看了高文一眼,揚起手:“我還拿了倆雞腿呢——剛啃完一個你就來了……”
“……所以我就該把你留這兒晾一晚上,”高文瞪了這家夥一眼,“要繞遍內外宴會廳把這麼多東西收集齊全再打包帶上來可費了不少功夫吧?”
“其實還好,我有吩咐手下人幫忙的……”
高文盯著這個行動模式不可思議的“半精靈”看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想明白該不該把這家夥從露台上扔下去,隻能哭笑不得地歎了口氣:“你這是思考人生的態度?”
這一次,琥珀終於稍微沉默了幾秒鐘,並罕見地發出了一聲歎息:“我是在想,但我還沒想明白……”
“想什麼想不明白?”高文來到琥珀身旁,“跟我說說。”
“人造人……”琥珀咕噥著,“你說,我還算是個正常的人麼?”
“那要看你的感覺了——你迄今為止的人生,有因為自己‘人造人’的身份而遇上任何不正常的境遇麼?”
“……非要說的話也有,我的暗影天賦那麼強,偷東西賊溜……”
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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