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西低頭看向手裡捧著的花生殼,塑料袋沒係緊,隻要低頭便能聞見水煮花生的香味。
“哥哥,花生殼還能用來吃嗎?”段西西好奇地問。
段擴當然不認為馮季豐留著花生殼是想拿來吃,要不然為什麼要去買膠水呢?
所以他笑著說:“西西你想哪兒去了,花生殼哪能拿來吃?”
段西西尷尬地“哦”了一聲,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明明她才剛吃飽呀。
這時,餘光裡忽然掃到了飛飛的身影,段西西轉了轉眼珠,特意跑到飛飛麵前,敲了敲它的腦袋說:“飛飛聽見了嗎?花生殼不可以吃!”
飛飛被段西西突如其來的叮囑整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委屈地哼了一聲,向下甩著尾巴。
段西西本來的目的就隻是想掩飾尷尬,所以說完之後她趕緊溜上了房車,手裡的花生殼被她小心地放到桌上。
段擴遠遠看見馮季豐捏著氣球和膠水氣喘籲籲地跑來後才坐進了駕駛室。
馮季豐卻沒爬進駕駛室,而是來到後艙門。
段擴便知道他想在房車裡休息一會兒,所以他沒啟動房車,打算趴在方向盤上眯一會兒。
身後響起段西西和馮季豐的聲音。
“你為什麼要買氣球?”
“既然都到這裡了,我就不賣關子了。”馮季豐盤腿坐在地毯上,將買來的膠水和氣球放到地上,再把花生殼抱了下來。
段西西和飛飛一起好奇地湊了過來。
“快到中秋節了,我給你做一個燈籠吧。”馮季豐攤開塑料袋,抓出一把花生殼放到地上,再取出一個紅色的氣球,扣開氣球的出口放到嘴邊,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吹到氣球裡。
原本在他手中小得如拇指般大小的氣球瞬間鼓了起來,馮季豐的吹得臉越紅,手裡的氣球便越大。
“好了。”馮季豐艱難地喘了口氣,一手捏著氣球的嘴巴,一手把氣球扯得長長的,非常輕鬆地打了個死結。
段西西卻害怕氣球會突然爆開,躲得遠遠的,飛飛完全沒意識到氣球的危險性,被地上的花生殼吸引,趴在地上挪動身體向那堆花生殼靠近。
“小饞狗,花生殼不可以吃!”馮季豐拍了拍飛飛的腦袋,然後將花生殼掃向腳下。
“飛飛不聽話,我剛才都說了花生殼不可以吃。”段西西抓緊機會,趁機補一嘴說。
飛飛失落地垂下腦袋,乖乖地趴到一邊去。
“我要開始做燈籠了,西西你要過來看我做燈籠嗎?”馮季豐搓了搓手掌心。
“好啊。”段西西想了想,特意躲到飛飛身後坐下來。
馮季豐一門心思放在做燈籠上,隻見他拿起剛剛吹好的氣球,看了看之後放在地上,再拿起一個花生殼,從氣球頭部開始,和另一個花生殼拚在一起,每拚一個就用膠水粘起來。
為了做出來的燈籠更好看,他還特意模仿足球的形狀,用花生殼粘出一個六邊形。
段西西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馮季豐卻得心應手,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粘,不知粘了多久,他突然高興道:“粘好了,我的燈籠做好了!”
“做好了嗎?”段西西抬頭看著他手中的花生殼燈籠,紅色氣球被用膠水相連的花生殼包裹著,像一個竹筐。
“還沒好呢,還差最後一步。”馮季豐掏了掏口袋,臉色一變道:“完了,我忘記買牙簽了。”
“用牙簽做什麼?”
馮季豐著急地抓耳撓腮,甚至想要不要直接用牙齒咬開?
好在段擴突然說:“你要牙簽,我這裡有。”
段擴從駕駛座起身,小心翼翼地繞過兩人,去廚房區裡那裡找來一根牙簽,捏著牙簽問馮季豐說:“一根夠嗎?”
“夠了,夠了!”馮季豐鬆了一口氣,將氣球托了起來,轉頭跟段西西說:“西西你退後一點,我要紮破氣球了!”
“哦。”段西西捂著耳朵躲到段擴的身後去,卻禁不住好奇地探出腦袋,看一看馮季豐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隻見馮季豐捏著牙簽猛地紮向氣球,鼓鼓的氣球啪的四分五裂,而馮季豐手裡卻出現了一個花生殼燈籠。
“這就是燈籠嗎?好神奇呀!”段西西從段擴身後走出來說。
“我可以摸一摸嗎?”
馮季豐非常大方地遞給她說:“送給你,給你做的。”
“真的嗎?謝謝你!”段西西舉起雙手,等燈籠落到掌心後才坐了下來。
花生殼連接處的膠水已經徹底乾透,握在手裡一點也不擔心會散架。
“差點忘了,還有燈泡。”馮季豐蹲到地上,在買回來的塑料袋中掏了掏,找出一個黃色的燈泡和一支塑料杆。
“西西你先把燈籠給我,我給你裝燈泡。”
馮季豐聚精會神地將燈泡粘在底部,再在頭部串出一根繩子,和塑料杆綁在一起。
“終於做好了!”馮季豐擰開燈泡開關,拿著塑料杆晃了晃,花生燈籠散發出溫暖幽黃的光。
“好漂亮呀!”段西西的腦袋跟隨花生燈籠移動,兩眼放光說。
馮季豐重新將燈籠遞給段西西說:“明天就是中秋節了,到時候你可以舉著這個燈籠去參加燈會。”
馮季豐坐了下來,打算接著再做幾個花生燈籠。
“哥哥你要嗎?我給你做一個!”馮季豐給吹好的氣球打了個死結,抬起頭來問段擴說。
“好啊。”段擴挺喜歡他做的燈籠,他一問起便立馬答應下來。
馮季豐高興地點點頭,沒過多久他手裡又多了一個花生燈籠。
“給!”馮季豐遞給段擴說。
段擴接過來握在手裡,本能地擔心花生殼會散架,可出乎意料的是,花生殼被他粘得很牢,怎麼晃都不會散架。
“剩下的就給我自己做了。”馮季豐呼了一口氣,看剩下的花生殼不夠多了,便吹了一個小的氣球,用同樣的工序做出來一個花生燈籠。
“這也是你爺爺教你的嗎?”段擴好奇問。
馮季豐搖搖頭:“我爸爸教的,我爸爸是個木匠,他可厲害了,什麼都會做。”
馮季豐忽然躺了下來,轉著手中的花生燈籠玩。
“你的燈籠比我小!”段西西把自己的燈籠和他的放在一起。
“也比哥哥的小。”段西西順便把段擴的燈籠也拉過來比一比。
兩個大的燈籠夾著中間一個小的燈籠,都散發著溫暖的黃光。
“花生燈籠一家,我的是爸爸,哥哥的是媽媽,你的是兒子。”段西西突發奇想說。
馮季豐爬了起來,晃了晃自己的燈籠,撞了一下段西西的,又撞了下段擴的,忽然笑了起來。
“可惜,明天中秋我不能跟你們一起過了。”馮季豐笑了一會兒後歎氣說。
段西西抬起頭來想了想,認真道:“可是你明天就能見到你的媽媽了。”
“是哦,我怎麼忘了這個!”馮季豐的情緒又被調動起來。
“那個,我想現在就去公安局可以嗎?”馮季豐抓著後腦勺緊張地問段擴說。
段擴把自己的燈籠收好,笑道:“當然可以,我現在就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