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送狗到底是狗送的,還是送狗的?……(2 / 2)

不醒 一度君華 15020 字 8個月前

隨即,他自腰間掏出碳筆,畫了一張草圖。

圖上是……一條蟲?

這有什麼辦法?

整個司天監掘地尺,開始找一條蟲子!

可是這談何容易?

兩日下,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司忙得人仰馬翻。洋辣子是捉回無數條,但沒有一條是監正大人的訂情信蟲!

李祿和鮑武叫苦不迭,日夜不休,四處找蟲。

皇宮,圓融塔。

裘聖白在認真地填寫醫案。第一秋是最早離開這的,但其他的皇子皇女,還是絲毫大意不得。

他每日奔忙,便是入夜睡覺也要睜著一眼睛。怕是這些貴人又病情有變。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裘聖白好不容易寫完今天的醫案,突然腳踝一陣劇痛!

“啊——”他痛叫一聲,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腳踝上,不知幾時爬上一條蟲!

裘聖白捏那條蟲,直到它近在眼前,醫正大人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竟然是第一秋那洋辣子!!

醫正大人對上洋辣子那兩豆大的眼睛,好的涵養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你這蠢東西!不是跟著你爹回司天監了嗎?!”

誰敢相信,這條該的蠢東西,一路從司天監爬到圓融塔,就為了蟄他一口?

“老夫不讓你爹出門,是為了誰?你這蠢東西竟然恩仇報!你彆以為你是條蟲,老夫就不跟你計較!今天你爹不賠老夫精神損失,老夫非踩你不可!”醫正大人數年勞心勞力,終於在這一刻破防了。

他咬牙切齒,連腳踝的劇痛都顧不得了,一邊碎碎念,一邊提著它前往司天監,找某個人算賬。

司天監持續了日的找蟲行動,在醫正大人的滔天怒火中結束。

代價是監正大人賠償了半個月的薪俸。

……

而此時,瞰月城。

仙門新秀弟子演武在即。謝紅塵帶著玉壺仙宗的四個新秀弟子進了城。

城中所有的聲音都因他的出現而驟停。諸人的目光紛紛被這位仙門第一宗的宗主所吸引。

謝紅塵依舊衣白如雪,腰間佩玉。正如淵渟嶽峙 琨玉秋霜。

黃壤緊跟在他身後,看眾人夾道相迎,頓時十分感慨。

——夢外的成元十二年,她也曾和謝紅塵一並前觀賽。是當時她是宗主夫人,要盛裝出席便可。

而謝紅塵忙於應酬,也並不會陪伴她。

如今夢中的成元十二年,她一身勁裝,身背寶劍、步履生風。早已沒有了半宗主夫人的溫婉華美,有發間的珠繩垂落下,白冰絲、紅珊瑚,飄飄蕩蕩,美得豔烈。

她緊隨謝紅塵,身正背直,氣勢凜然,頗類其師。自然也引了無數人窺探的目光。

謝紅塵有所感覺,他微微側頭,道:“回客棧後,你自去練功,莫要胡亂走動。”

黃壤答了一聲是。她也不想到處走動。

謝紅塵對她的回答十分滿意,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彆人打量黃壤的目光。

可是青青少女身背寶劍,朝氣勃勃、姿容皎皎,燦若明珠。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黃壤倒是沒有理會謝紅塵的心思,她目光流轉,打量這座城。

瞰月城雖,但酒肆客棧林立,行人往,車水馬龍。其繁華比之上京城也不遑多讓。

謝紅塵踩著眾人的目光,一路到下榻的客棧。黃壤作為他的親傳弟子,房間就在他隔壁。

謝紅塵自然不能歇息,玉壺仙宗主持新秀弟子演武,他身為東道主,自然要見一見各派掌門。

那些有幸前的新秀弟子,也要提前過拜見。

他很忙。

黃壤也沒閒著,這客棧是有廚房的。

她熟門熟路地摸過去,果然,那廚房還在。啊,居然連陳設都一模一樣。

黃壤開始懷疑這夢的真實性,怎麼可能如此還原?

她找到食材,開始做飯。

夢外的成元十五年,她也做了幾個菜。那時候她與謝紅塵還是一個房間,可當時謝紅塵短暫回一趟,便又匆匆出了門。

黃壤這次便索性做了一碗甜湯。

她用山藥蒸熟,壓成泥,摻入糯米粉,用牛乳調和。然後其搓成湯圓,入水煮熟,隨後加上酒釀、少許糖。最後加了幾瓣玫瑰以作裝飾。

她做飯十分認真,並沒有留意周圍。

對麵的客房,有人透過窗戶,遠遠地注視這。

——第一秋看得久了,旁邊李祿便提議:“既然了,不如我們過去跟阿壤姑娘打個招呼,如何?”

第一秋搖搖頭。

他身披黑色鬥蓬,兜帽壓下,遮住了半張臉。

因為質原因,他肌膚蒼白,額角還有若隱若現的蛇紋。

如今他倚窗而立,安靜地看那個人做甜湯。他早就知道謝紅塵會住在哪個房間,於是選了視線最好的地。果然,這便見到了她。

李祿說:“監正這些天日夜不歇,想必是為阿壤姑娘準備了禮物。今日既然見到,自然還是交給她為宜。”

他說禮物,第一秋的臉色便不那麼自然。

“玩意兒而已,不至於此。”第一秋的手探入懷中,摸出那個香囊。那是件儲物法寶,一個金絲編織的鏤空葫蘆,葫蘆口以翡翠雕刻著藤蔓和半開的花蕾。

這翡翠包裹鑲嵌了半個葫蘆,渾然天成。其下則是金絲垂如細藤,上麵盛開著幾朵白色的花,精美異常。

顯然,此物很是費了些心思。猶其是以第一秋雙手的狀態,熔鑄和雕刻都猶為不易。

她……會喜歡吧。

第一秋低下頭,像那些第一次為心儀的姑娘準備禮物的少年一樣,心中不安。

黃壤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端著甜湯出了廚房,一路上樓。

第一秋透過窗戶,看著她行走在走廊,有時出現,有時被遮擋。

如雲層之中的明月。

可黃壤端著這碗甜湯,卻沒有回自己房間。

她去敲謝紅塵的房門。

第一秋的神情緩緩陰沉下。李祿見狀,忙說:“阿壤姑娘是謝宗主的弟子,弟子孝敬師父,不用在意。”

第一秋嗯了一聲,人卻是從窗口走開了。

人是走開了,目光卻又總忍不住往窗外瞟。

黃壤敲了兩下門,那門便開了。

謝紅塵在,他當然在。黃壤知道他什麼時候回。

黃壤端著甜湯進去,說:“師尊今日辛苦,喝一口湯,潤潤喉出去吧。”

謝紅塵與一眾掌門宗主在一,自然是免不了酒與葷腥。

他自己不太喜歡,便也吃不了幾口。

如今望著這甜湯,被香氣一撲,自然也有幾分食欲。

“想不到你還會下廚。”他在桌邊坐下,身上是剛換好的衣裳。他的衣衫沒有薰香,身上有極冷冽的氣息。

黃壤甜湯送到他麵前,門自然是不的。

孤男寡女處一室,若是上門,怕說不清楚。

她笑著道:“師尊看弟子了,若論廚藝,弟子也是練過的。”

——就在祈露台,練了一百年呢。黃壤一邊說話,一邊湯圓盛到碗。

謝紅塵看著她的動作,覺得溫馨與熟悉。像是曾經有無數個日夜,她一邊溫言軟語,一邊為他分著餐食。

黃壤盛好的甜湯送到他麵前,還不忘加上一個銀勺。

謝紅塵微頓,說:“你也一並用些吧。”

“好啊。”黃壤也不拒絕,與他相對而坐。

謝紅塵舀了個湯圓,緩緩放進嘴。

這東西很合他脾胃,入腹之後,肺腑一片溫熱清甜。

謝紅塵便多吃了幾個。

黃壤要給他盛,謝紅塵站身,道:“不必。為師要出門一趟,你自回房休息。”

他竭力保持著師徒二人的安距離。

黃壤答應一聲,卻又倒了杯水讓他漱口。

謝紅塵隨手接過,像是無數次的默契,不用言語。

黃壤收了碗筷便自行離開,謝紅塵盯著她的背影,聽腳步聲漸漸遠去。

對麵,有人神情陰冷地盯著這一切。

李祿在一邊苦勸:“監正,他們是師徒,師徒!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二人係親近些,也是難免的。”

監正大人的回應,是一聲冷哼。

他陰沉著踱出門,一眼看到一條大黃狗。

頓時幾步上前,飛快地香囊係在狗脖子上。李祿滿頭問號:“監正……您這是?”

監正大人神情冰冷:“你不是問座為何日夜雕刻這法寶嗎?送狗的。”

他一指那黃狗,卻隨手施了個法術。那狗輕嗚一聲,掉頭跑走。

李祿:“……”

黃壤收拾完碗筷,剛要回房,一轉身,竟然看到一條狗。

狗是普通的大黃狗,是脖子上還係著……一件儲物法寶。

這年頭,狗都戴法寶了?!

而那黃狗徑直走到她麵前,蹲坐下。

黃壤大吃一驚,從狗身上那法寶摘下。

那法寶是件葫蘆狀的香囊,一半翡翠一半金絲,造型精美,巧奪天工。而鏤空的葫蘆可以擱香丸,十分適合女子佩戴。

黃壤拿香囊,在腰間比劃了一下,真真是愛不釋手。

“這……你的?”她問那大黃狗,“你不會是要送給我吧?”

那條大黃狗當然不會回答她,皺了皺鼻子跑開了。

這……一條狗送了我一件法寶?

黃壤握著那葫蘆,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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