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疑竇頓時恢複了本性(1 / 2)

不醒 一度君華 13098 字 4個月前

第五十八章:疑竇

從次祈露台之會, 黃壤便少見到第一秋。

謝紅塵像是有意阻止他們見麵,每次第一秋尋事過來,他都令黃壤在曳雲殿練功。從來不許她出去。

時間一久, 所有人都看出來, 謝宗主是不願意黃壤與司天監往來過密。

但也是可以理解。

司天監隸屬朝廷,與玉壺仙宗一直就不對付。

謝紅塵不願自己苦心培養弟子與朝廷結親,豈不是白白地為師問魚做嫁衣。說得通。

所有人都認為沒問題。

一天, 曳雲殿。

黃壤仍舊在殿演武場練劍。謝紅塵站在梧桐樹,皺眉道:“近日你十刻苦, 修為卻無寸進。為?”

啊, 他看出來了。

黃壤停劍,抽了絲帕擦汗。

她修為沒有寸進,是為第一秋送她丙級對戰傀儡。

傀儡胸板裡,繪刻全是謝靈璧招式。

天知道第一秋從哪裡收集了謝靈璧如此之多劍招。

黃壤一直沉迷於破解些劍招, 修為一道,自然增長緩慢。

她說:“許是弟子天賦所限, 進展便緩慢了吧。”

見她語聲中頗有些頹唐,謝紅塵於是道:“許是法卷過於枯燥,你若累了, 便歇一歇。”

黃壤嗯了一聲, 隨即道:“師尊陪弟子作劍舞吧?”

“劍舞?”謝紅塵眉峰微動。

黃壤道:“正是。師尊身為第一劍仙,弟子卻從未見過師尊舞劍。今日師尊便讓弟子開開眼界,可好?”

不合適。

他身為人師, 應當知尊卑進退。

可是他見自己答道:“也好。”

說罷, 他手中光芒一閃,正是他心劍。心劍在握,第一劍仙瞬間如神臨世, 風華灼目。

他手握此劍,與黃壤作劍舞。

若是當年夢外黃壤,一刻可能早已被迷得七昏八素。可惜一刻,她麵上帶笑,而心中冰冷。

謝紹衝進到殿時,便看見一幕。

演武場上,黃壤與謝紅塵並肩作劍舞。

謝紅塵一身衣白如雲,黃壤衣裙淺金,一對璧人雙雙舞劍,一剛一柔,自是不勝收。

頗有一種……天造地設之感。

謝紹衝個人,其實十細心。

眼見場景,他哪敢上前?遠遠地便退了出去。

他走出曳雲殿,越想越覺得不妥。

些年,謝紅塵對自己個女弟子,真是保護得太過了。

他心事重重,正要回到演武場,突然見個弟子低聲道:“說今天又有外門遊學弟子向黃壤師姐求親了?”

謝紹衝一怔,不免便了一耳朵。

隻另一個弟子道:“有什麼好奇怪?些年好些個外門遊學弟子都向黃師姐提過親。你見宗主給過誰好臉子?”

謝紹衝心中一梗,不免細細回想。

確實,些年黃壤日漸出挑。不僅容色端麗絕俗,修為也成為玉壺仙宗一代弟子中佼佼者。

她又執掌黃家,育種本領並沒有擱。

樣一個女子,哪個宗門不眼饞?

前來向她求親者,亦是絡繹不絕。

但是謝紅塵對些人,一一婉拒,沒有留任餘地。

謝紹衝心憂慮,不料遠處個弟子,突然又說了一句:“黃壤師姐今天也在曳雲殿練功吧?”

另一人唔了一聲,說:“黃壤師姐不在曳雲殿,還能在哪?你般關心作甚?難道你也想向她提親?”

“我哪裡敢,宗主若知道,怕不是要打斷我腿……”

言者無心,者有意。

連一個普通內門弟子,都已經知道了謝紅塵和黃壤親密。

般調笑已經到了極限,若再進一,可就是醜事了。

謝紹衝索性轉身,又返回曳雲殿。

殿演武場上,梧桐枝搖葉晃。

謝紅塵與黃壤雙劍交,目光交彙,生生竟有幾柔情蜜意之感。

“咳!宗主。”謝紹衝直接出言打斷。

黃壤迅速停劍舞,站到一邊,行禮道:“謝師叔。”

謝紅塵緩緩收起心劍,若無其事地交待:“繼續練劍。”

黃壤答應一聲,謝紅塵才領著謝紹衝進到殿中。

二人一路來到書房,謝紅塵問:“事?”

謝紹衝麵上帶笑,委婉道:“幾年,阿壤一直在曳雲殿中練劍。其他弟子都吃味了,總說宗主隻關照她一個。”

話已經帶了麼幾意思。

謝紅塵又如不出來?

可他選擇了回避,他問:“今日諸人功課如?”

不願談及嗎?謝紹衝心中微驚,相識至今,謝紅塵極少般回避。

謝紹衝便不好再多說什麼,說到底,謝紅塵也並沒有落什麼把柄。隻是器重一個刻苦修煉女弟子,旁人能如勸解?

他隻好說:“自阿壤入宗門之,些懶蟲都積極了不少。玉壺仙宗若論刻苦,還是阿壤首屈一指。”

謝紅塵嗯了一聲,說:“她……自是不同。”

簡簡單單幾個字,竟有一種難言溫柔意味。

謝紹衝憂心甚。

他目光一斜,看見書案一角蘭花。蘭花開得極盛,香氣襲人。

樣豔烈,與清冷書房其實不太搭調。

謝紹衝說:“蘭花彆致,香濃至此,怕也是阿壤培育變種吧?”

謝紅塵抬手輕觸蘭花葉片,輕聲道:“息壤一族,生來就喜歡些。”

“正是。”謝紹衝越看越心驚,說:“說她還培育了名茶一瓣心,想來宗主裡也有了?”

“一瓣心?”謝紅塵輕聲道,“有,師弟是想取些?”

謝紹衝索性挑明,道:“師兄,紹衝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他神情鄭重,謝紅塵說:“說。”

謝紹衝歎了口氣,道:“常言說得好,子避母,女避父。阿壤孩子是極好,你賞識她,也無可厚非。但說到底,她也是你子侄輩。般常年留在曳雲殿練功,時間久了,隻怕一些不不四人傳出些流言。”

他話說到了種地步,謝紅塵終究不能再閃躲。

可……一點肮臟心思被戳破,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謝紅塵指尖微頓,隨繼續輕輕梳理著案邊蘭花,良久方道:“不過傳道授業,師弟出此言?”

他沒有震怒,隻有平靜。

為平靜?

為他掩飾了自己真實情緒。

謝紹衝笑道:“我也是隨口一說。真要說起來,我也是阿壤師叔。孩子努力上進,我瞧著也十心喜。不如就讓她些日子隨我學藝。師弟也好奇,丫頭究竟學了你幾本事。”

他在用儘全力為自己著想。謝紅塵嘗不知道?

謝紹衝和他都由謝靈璧撿來養。

雖說是師兄弟,但二人感情比之親骨肉也不差。

些年來,謝紹衝一直輔佐他,儘心儘力,從無怨言。

可是將阿壤交到他手上……

謝紅塵久不作答。謝紹衝像是喚他晨起人,委婉地想要驚散他夢。

可他不願醒。

他本就長居曳雲殿,若是黃壤隨謝紹衝學藝,自己就極少能夠見到她。

謝紅塵想要留她在身邊,或許終其一生也並不會怎麼樣。隻要她每日過來,為書房除塵,為蘭花澆水,為他烹一盞清茶。

她是曳雲殿清歌,是他輪轉四季。

一想到放她入內門演武場,些弟子會接近她,會與她談笑,會討她歡心。啊,還會向她求親。

些年,向她求親人可真是太多了。

謝紅塵緩緩道:“不必。她在曳雲殿練功麼些年,也早習慣了。怕是乍然去了內門,反而給師弟添麻煩。”

他還是拒絕了,像一個泥足深陷人,拒絕了向他伸出手。

謝紹衝不可能再說什麼。

他隻能笑道:“也是。樣弟子,也隻有宗主才有福收入門。師弟我門些小家夥,若有半個像她,我隻怕睡著也笑醒了。”

“師弟說笑了。”謝紅塵目光垂落在盆蘭花之上,花開得太豔,他雙眸都沾染了浮彩:“若論天資,她比減蘭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