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趙荷語氣中的不願，焦骨冷哼一聲，語氣有些不悅。
“你既不願意散功重修，也不願意煉體，居然還大言不慚，說什麼苦都能吃？
罷，我教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趙荷一急，連忙道，“前輩，是我不好，您彆生氣……”
焦骨輕歎口氣，“你不願修行，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元嬰修士享壽千載，最多六百多年後，你就是一抔黃土了。”
趙荷心尖一顫，雖然她早就接受了這一事實，但是從焦骨口中聽到這些話，仍然有些心悸。
“我、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散功重修，隻是……唉！”
趙荷說出了心底的擔憂，如今她隻剩下六百多年的壽元，等她散功後，重新修煉到元嬰境，還不知會消耗多少光陰。
到那個時候，她還有潛力，去衝擊更高的境界嗎？
焦骨毫不客氣地斥道，“事情還未開始，你就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你這心性，實在太差了。”
“我……”
趙荷有心想為自己辯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本來就是這天元界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名修士，既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背景。
她所在的煉屍宗，也隻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
“罷了，你幫了我許多，讓我提前自混沌中蘇醒，就算你底子再差，我也會儘力幫你。”
見趙荷神情沮喪，焦骨緩和了語氣，“你心性不佳，那我們第一步，就從磨煉心性開始吧。”
趙荷心念一動，“磨煉心性？”
“是啊。”
焦骨淡聲道，“若是連這一步你也不願意開始，那我便傳授一些功法和神通術給你，令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實力。”
“不，我願意。”
趙荷麵上閃過一絲堅定，這焦骨提出的建議，不論是散功重修還是走體修的路子，都是從長遠計耳。
她雖然沒有重頭再來的勇氣，卻也分得清好歹。
功法和神通固然強大，能在短時間內讓實力得到提升，但也僅限於此了。
而心性的提升，才是一個修士變得強大的根源。
趙荷看向焦骨，語氣認真地懇求道，“請前輩教我，心性該如何磨煉。”
焦骨不答反問道，“在你心底，可有難以忘懷之事？”
趙荷回想起往昔，難以忘懷之事……簡直太多了。
昔日還未築基時，她曾跟著父母在村子中修行，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直到某日，父母出門曆練後雙雙重傷歸來，她的命運就開始改變。
為了能夠讓她順利長大，父母不顧她的勸阻和懇求，在彌留之際，將死後的屍身交易給了村長。
作為交換，村長承諾，會照顧她直至築基。
回想起這段往事，趙荷的心緒久久難以平複。
她心底有愧，一直在刻意遺忘這件事。
但她知道，這件事她永遠也忘不了。
趙荷微微彆開臉，掩去眼中水光，“前輩為何有此一問？”
“想要磨煉並提升心性，第一步，就是要麵對你心中最恐懼之事。”
趙荷沉默了，自從築基後踏出村長開始，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她實在不願意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