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老五最親近的,就是她這個姐姐了。
“你們兩姐妹彆站著了,快來吃飯。”
許母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笑意,將飯菜端上了桌,“三丫頭你要的白粥給你盛來了,不夠還有。”
許春娘坐下,看著桌上滿滿一大桌子菜,如今家裡的生活,跟以前真的不同了。
不僅搬離了土磚屋,蓋上了青磚瓦房,吃穿用度也上了一個台階。
能夠看出來,那種吃不飽飯的日子,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她端起碗,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家人們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很是熱鬨喜慶。
這種熱鬨,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許春娘象征性的吃了兩口白粥,便放下了碗。
許母臉上露出關切之色,“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我去給你加兩勺糖。”
“不必了,我吃飽了。”
許春娘搖搖頭,“你們吃吧,我在這裡坐著就行。”
許母欲言又止,想到三丫頭是做了神仙的,可能有些吃不慣,到底沒有多說。
其他人一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但想到許春娘的身份之後,就釋然了。
神仙嘛,自然可以不用吃飯,要真和他們一樣吃飯睡覺的話,那還叫神仙嗎?
就這樣,許春娘在家裡住了下來。
她停止了修行和製符,隻將新的的飛劍和黑弩祭煉了一番。把更多的時間用來陪伴。
越是和家人朝夕相處,許春娘越是覺得,她與家人是兩個世界的人,彼此之間隻會漸行漸遠。
眼下她修道方才十六載,尚且體現的不是很明顯。
可要再過三五十年呢,那個時候,又能有幾名家人?
許春娘雙眼露出明悟之色,或許這就是修行之路,所必須經曆的舍離吧。
既然踏上了這一條路,就必須要麵對這一切。
可眼下難得有機會能與家人相處,她想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光。
畢竟下次回來,許春娘也不敢保證,是什麼時候。
一周後,在郡城進學的老四許秋收,終於回來了。
得知三姐回來了,一貫沉穩從容的許秋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個孩子。
他擦著通紅的眼睛,語氣哽咽,“三姐,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小時候,爹娘忙著田裡的事,沒空管他,是三姐一手將他帶大的,他對三姐的感情最深。
三姐離開的時候,他追在仙人的後麵跑了好久,最後也沒能追回三姐。
“老四!”
許春娘重重拍了拍許秋收的肩膀,臉上露出笑意,“聽說你考上秀才了,出息了啊。”
秋收這小子,小時候可貪玩了,誰能想到,他居然考上了秀才呢。
許秋收臉色有些紅,“隻是秀才而已,算不得什麼。”
三姐可是被神仙看中的人呢,他才考了個秀才,跟三姐完全比不了。
而且家裡之所以有錢能供他讀書,都是三姐的功勞。
“那也很厲害了。許家往上好幾代,都沒出過讀書人,你算是頭一個了。”
許春娘有些感慨,“家裡人都齊了,可惜大姐不在。”
大姐在她八歲那年,嫁去了隔壁魏家村,也不知過得如何。
一提到大姐,其樂融融的氣氛頓時凝滯,許母臉上的笑意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