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整個人呆愣當場,他臉色灰敗,虎目含淚。
在原地停頓了許久,他才邁著木然的步子,朝著哭聲傳來的方向艱難的挪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中竟怨怪起仙師來。
若是仙師肯出手,何至於此……
不過很快,漢子便收起了這種對仙師不敬的心思。
他慘然一笑,仙師不曾答應他的祈求,又有什麼資格怨怪呢。
回到院子裡,滿目的哀戚,讓他心如刀割。
看到妻子哭的肝腸寸斷的模樣,漢子強打精神,安慰起妻子。
女兒年歲不足,連薄棺都不配擁有,隻用草席卷了,搬到後山草草挖個坑埋了。
埋之前,漢子想解開草席,看女兒最後一眼。
妻子卻淚眼婆娑的製止了他,“彆看了,囡囡不想讓人看到她那副樣子。”
他心底一痛,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默默將黃土覆於草席之上。
回去的路上,婦人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樣,張嘴想要將真相告訴他。
可想到仙師的叮囑,到底還是忍住了,左右過不了幾日,他便會發現真相,隻希望那邪修,早些被仙師捉住才好。
代替小囡囡被草席裹住,掩埋入土的,自然便是許春娘了。
為了不驚動邪修,將之捉住,她隻能出此下策,以身替之。
在漢子和婦人離去後,她用靈氣在旁邊挖出一個小洞,以供氣息流通。
雖然身為修士,可以閉息很長時間,可眼下不知那邪修何時才來,自然沒必要一直閉息。
月上中庭,一名身形瘦弱的男子,趁著月色摸上了後山。
到了小山包的位置後,他開始刨土,沒多久,掩埋不深的草席露出了一角。
男子心中一喜,刨土的動作更輕了,害怕一個不慎傷到了屍身,到時候哪怕煉製出陰屍,也會有缺陷。
他將草席取出,稍稍將坑掩埋一番後,直接將草席抗在身上,朝著一個方向快步前行。
直到天色將亮,進了一處荒山破落的道觀之中,他才將身上一直扛著的草席放下。
道觀中有人瞧見了他,驚呼一聲,“小海回來了!”
其他人聞聲看去,正好看到小海將草席放在地上,不由麵色不太好看。
小海這個新人越出色,越顯得他們這些老人無能。
一人拈酸開口,陰陽怪氣,“可以啊小海,剛加入盟裡不過月餘工夫,就為大人尋來了煉製陰屍的好材料。怕是要不了多久,我們這些人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這年頭邪修難混,想做出點成績讓大人滿意,是越發難了。
小海不是個笨的,聞言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我此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怎麼敢和幾位大哥比。”
幾人聞言,心底頓時舒坦不少,這小海倒是個有眼力見的。
一名光頭男子笑著起身,拍了拍小海的胳膊,“既然你喊我一聲大哥,不知能否透露一下,這陰種你種在何處。讓大哥也去弄上幾具,在大人勉強露個臉。”
“熊哥,這……”
小海麵露難色,楊縣那邊雖然沒有修仙者坐鎮,可短時間內大量人口離奇死去,極有可能會惹來官府的追查,從而引起修仙者的介入。
他還想著獨占楊縣這一帶呢,自然不願將地點透露出來。
見小海吞吞吐吐,光頭男子熊哥臉色頓時一沉,眼神陰狠。
“怎麼,不願意說?有好處想自個全占了?”
小海被那眼神一看,忍不住身子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