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雲怒意翻騰,激起一陣劇烈的低咳,不自覺的握掌成拳,“你竟敢說我,說我是……”
“癩蛤蟆。”
許春娘平靜的與他對視,將那三個字吐了出來,“若不是那謝長淵不想做得太過,留你一命,師兄眼下哪有命存焉?”
諸葛雲重重閉上眼睛,胸口劇烈起伏,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出去。”
許春娘卻沒有走,“其實我很好奇,師兄如此理智負責的一名劍修,為何每次遇到有關上官雪的事,就如此……失智。”
諸葛雲心底一寒,有種自身秘密被窺視的感覺。
他將這種感覺強行壓下,隻沉沉道,“你不懂。”
“我是不太懂,不過那日在風哭山,若不是遇到上官雪,隻怕我們早就獵到噬元獸,返回宗門了。”
諸葛雲沉默許久,“我會儘快將傷勢養好,早日帶你們完成委托。”
“希望如此。”
許春娘麵上一片冷然,心裡卻是暗歎。
原本她是想激怒諸葛雲,看能不能從他這裡試探出一些東西。
可看樣子,他對上官雪有可能身染魔魂之事,並不知情。
然而許春娘不知道,她離開房間後,諸葛雲麵上的哀傷、破碎之感便消失了。
他眉間有隱憂一閃而逝,隨後翻身而起,右手並指如刀,劃破了自己的左掌。
鮮血自他掌心湧出,落在地上,逐漸凝成了一個微型法陣。
而就在他將自身神識送入法陣,並將之點燃的那一瞬間,距離混元城近十萬裡外的逍遙宗主峰深處,一座極為龐大的血魂大陣某處,散發出微弱光芒。
守陣人是兩名金丹修士,因此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血魂大陣的動靜。
“是諸葛雲的魂燈亮了,他眼下應當是在混元城。”
兩人對視一眼,均有了不詳的預感,待讀完他傳回的消息之後,那種預感加重了。
“混元城……嗬嗬,好一個混元真人!”
“現不宜打草驚蛇,而且半年後天元秘境開啟,我們必須要拿到破境符。”
兩人商議片刻後,朝魂燈中打入一道魂力。
祥雲客棧某間玄字號房中,諸葛雲所畫血陣隨著灼燒,越發黯淡。
然而那血陣每黯淡一分,他都會握緊手心,放出更多的鮮血,以維續它與血魂大陣之間的聯係。
直到等到了他想要的消息,諸葛雲才停止放血,將房中所有痕跡抹去,重新躺回了床上。
想到宗門長老所傳指令,以及不久前許春娘所說話語,他不禁有些頭疼。
天元秘境自然是非去不可的,他此行前來混元城,主要便是為了找到其內的破境符。
可眼下距離天元秘境開啟,還有足足半年時間。眼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並不多。
他身上的傷,撐死能養上一個月。剩下幾個月的時間,獵殺噬元獸綽綽有餘了。
看許春娘一副迫不及待想完成委托的模樣,他該用什麼方法,拖過這幾個月呢?
諸葛雲這麼一想,隻覺得頭更疼了。他修行這麼多年,今日受到的委屈可謂是最多的。
偏偏他身負重任,還無處可訴說。
諸葛雲深吸口氣,索性不再多想,走一步算一步。
許師妹總不至於撂下他不管,拉著其餘幾個師弟師妹上風哭山吧?
諸葛雲其實沒猜錯,許春娘當真想過,撇下諸葛雲前去獵殺噬元獸的可行性。
可她到底沒有那麼做,那樣顯得太過刻意。
為避免暗中那位魔魂主人多想,她寧願多等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