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落難以置信,覺得白露未免也太輕率了些。
“我白家一族行事,本就是憑的直覺。再加上我的感知中,許道友氣息純粹,不似其他修士駁雜混亂。”
白露說完,動身朝著石門方向走去,“比試規矩已定下,我們過去看看吧。”
齊雲落回神,連忙收斂心神,跟上白露。
反正許道友氣息純粹與否他不知,但白露,他是鐵了心要跟緊的。
眼見兩人走來,許春娘衝他們微微頷首。
齊雲落原本有些不安,他的卦象未成,心裡總沒把握。
可看到許春娘如此鎮定平靜,他的心忽然就定了下來。
另一邊,中年儒士正養精蓄銳,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一名身量較常人略高、背負重劍的女修站在他身邊,英氣的眉頭微微皺起,正是白虎族少主李洛斐。
她對這位向來自負的三叔,一直是恭敬有加、以禮相待,可他此番做法,確實有些衝動了。
以三叔之名望資曆,贏了,那是理所當然。
可輸了,丟的便是她李家的臉麵。
李洛斐語氣不滿,“三叔,你此番行為,未免有些自作主張了。”
族中此次總共就來了四名陣師,其中三級陣師僅有三叔一人。
若他輸了,族中便再無高明的陣師坐鎮。
中年儒士眉眼閃過一絲心虛,很快被自信填滿。
“對方才學了幾天陣法,就敢如此囂張?我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多慮。”
李洛斐暗自皺眉,哪怕三叔這次贏了比試,繼續放任他這個性子不管,日後也恐會釀出大禍。
海域修真界廣袤無垠,雖然三仙島和十世家拔群出萃,但偌大的修真界,誰也不知其中隱藏著多少隱士高人。
萬一不小心踢到鐵板,搭上小命事小,連累了整個家族,那才叫死有餘辜。
李洛斐心下想著,語氣也強硬了些。
“三叔,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儘知,分明是你挑事在先。不若你服個軟,賭約就此作廢如何?”
“什麼?叫我服軟?”
中年儒士臉上閃過一絲羞惱,不虞的瞪著李洛斐,“你身為白虎族少主,卻胳膊肘往外拐?”
他若真就此服軟,那才真了笑話!以後也不用出來走動了。
“並非是我胳膊肘往外拐,隻是希望三叔能以大局為重……”
“我贏下賭約,不過是順手之事,根本不會影響大局!我做事,哪裡輪的到你一個小輩來插手?”
中年儒士不悅的閉上了眼睛,“不必多言,若我當真影響族中大計,自會回去領罰。”
見三叔如此執拗,李洛斐心中氣得不輕。
她承認三叔是陣道大師,可有一句古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連她身為白虎族少主,都認為自己是占了家族和血脈之便利,才能一路順利修行至今,不敢自稱為絕世天驕。
然而族中包括三叔在內的許多族人,偏偏沒有這個覺悟,認為自己是世之奇才。
一旦他們失去家族資源的依托,哪裡還能有今日之成就?
李洛斐深吸口氣平複了心緒,雄踞一洲的實力,讓族人們自驕自大,失了謙卑之心。
或許隻有真正的危機到來之時,才會讓他們覺醒。
隻怕到了那個時候,為時已晚。
李洛斐心情複雜,一方麵她希望三叔能贏,以免影響到後續試煉。
可另一方麵,她又隱隱希望,三叔能栽個跟頭,長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