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已幫我良多,自去便是。”
孫牧雲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懇求道。
“我實力低微,幫不了仙子什麼,隻能做一點微末之事,還望仙子莫要拒絕。”
許春娘微微皺眉,對方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而孫牧雲見自己沒被拒絕,心底長舒口氣,主動走在前麵引路。
許春娘則是暗自留心孫牧雲的一舉一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方如此熱情,到底是惦記著她的靈石,還是另有所圖?
孫牧雲走在前麵,不知不覺間冷汗就出來了。
他能感受到,身後那道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到他的身上,帶來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有那麼一瞬間,孫牧雲甚至想打消心底的念頭。
但想要攀附強者、獲取更多資源的執念,終究是戰勝了恐懼。
這是他孫家的船隊,哪怕惹惱了對方,頂多是吃些苦頭。
孫牧雲心中一定,強迫自己忽視那道壓迫感極強的眼神,走到了房門前。
“許仙子,這次出海我會隨行,若你有什麼需要,可隨時喚我。”
聽到這話,許春娘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這孫牧雲表現出來的一切,恐怕都是博取她好感的假象。
隻是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
“不是說,所有出海的修士,必須要有金丹期修為嗎,你不過築基期,也能出海?”
“確實如此,但這是我孫家的船隊,船上總是需要一些人來做雜事的。”
孫牧雲說著,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又無奈的笑意。
“我雖然出身孫家,但隻是旁支而已,再加上父母早亡,天賦不好,在族中沒少受人欺負……
實際上過得還不如很多散修呢,不然也不至於淪落到打雜。”
許春娘不置可否,所謂一命二運三修行,一個人的出身即天命,是無法更改的。
孫牧雲覺得自己作為孫家旁支,出身不好,但事實上他的起點,已經勝過萬千散修和凡人了。
天命已注定,怨天尤人是不智之舉。
身為修行之人,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破,隻怕走不長遠。
孫牧雲猶自還在抱怨著,從小到大受到的各種不公待遇,說到動情處,眼圈都紅了。
“若我和阿姐有人撐腰,哪裡需要到西溟島來謀生計。”
西溟島對於金丹修士而言,是修行寶地,但是對於築基修士,就很不友好了。
孫牧雲眼中的淚水要落未落,被他強行忍住。
“抱歉,我一時失態,讓仙子見笑了。”
許春娘點點頭,“你阿姐十歲失恃失怙,不僅要修行,還需要照顧不足四歲的你,更為不易。”
孫牧雲臉上的表情僵住了,頓時無言以對。
他明明是在訴說自己這些年的不易,為什麼話會突然扯到阿姐身上?
許仙子到底有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孫牧雲還待繼續開口,抬眸對上許仙子那雙凜然的雙眸,心底忽然生出些寒意。
他的那些想法,該不會已被看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