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你選的費心了,醫生。”
接過花束,宴四埋頭在枯敗蔫搭的花草間輕嗅了下,眼裡滿是笑意,好似手裡拿著的真是一捧鮮花。
沈隨看著主角,眼前這幕枯花豔貌莫名讓他後背發涼,沉默了會兒,緩緩開口,
“不用謝,誰叫我對你愛的深沉,送給你的東西肯定要用心。”
總覺得主角態度奇奇怪怪,但……他什麼時候又正常過。
低下頭,宴四從花束裡挑出一朵凋謝大半的紅色雛菊。
指尖捏著那朵雛菊,他慢慢抬手,帶著點濕意的蕊心揉壓在沈隨眼角。
深紅的花瓣觸到沈隨的睫毛,有些癢。
“你的嘴裡這樣說,可你的眼睛在講著另一個故事。”
宴四聲音柔軟含笑,直直盯著沈隨,漆黑的瞳孔裡沒有絲毫情緒。
“騙人怎麼不騙全呢,這樣獵物想掉也掉不進去的……”
花朵順著沈隨的眼尾滑到唇角,宴四的視線也跟著那抹紅一點點移挪,落在沈隨唇上。
沈隨垂眼,將那朵雛菊從宴四手裡接過,指尖輕柔撫弄著蔫謝的花瓣。
風吹過林間,沈隨的頭發被吹的有些亂,些縷碎發搭在額前,眉眼間顯出些漫不經心的輕怠。
雛菊被緩緩包裹入掌心,撚壓間揉成碎瓣輕輕落下。
沈隨抬眼看著宴四,指腹滑過宴四眼角,澀涼的紅色花汁勾抹出微挑的弧度。
沈隨收回手,懶散開口,
“我沒有騙人,就看獵物願意信哪一個,總不能笨的和這朵花一樣,最後隻能落得個粉身碎骨。”
在光腦宣布獵殺遊戲開始的柔和女聲裡,沈隨轉身走向深林,沒有回頭。
宴四站在原地,注視著沈隨的背影,手指在眼角摩挲,不知在想什麼。
係統:“……宿主,你為什麼又要自曝啊!!!”
那個花和謊言的暗喻,簡直就把沈隨扮演反派的不懷好意透了個乾淨。
“我就是說說話,你聽到半個字和任務有關?彆那麼敏感,你又不是審查係統。”
隨口敷衍道,沈隨掃開腳下擋路的茂盛藤蔓,垂眼間看不清神色。
係統氣急,數據都有些混亂,
“宿主,您要知道,您現在隻完成了一個世界,任務才是第一位!”
沈隨連連點頭,“對對對,任務第一,我知道我知道……”
他隻是不想用攻略的辦法……特彆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太瘋,太慘,太強,跟這樣的人糾纏太深,隻會背負上過於沉重又十分扭曲的枷鎖。
他在前兩個世界體驗過,絕不想再重蹈覆轍……
宴四已經跟上,兩人並肩默默走著,都沒說話。
搭在身側的手蜷起割劃著掌心,宴四咬著內唇的膜肉,麵無表情。
他明白沈隨剛剛那番話的意思,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但這卻讓他更加煩躁。
明明彆有目的,為什麼要說,已經說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偽裝……
沈隨這個人就像被迷霧籠罩,讓他看不分明。
這是第一次,他沒法徹底看清某個人的內核、**和恐懼……
心思各異的沉默間,兩人尋找獵物的合作卻很是順暢,獵物們好像還不太會掩藏行蹤,十幾分鐘已經足夠。
站在平坦的林地間,旁邊石崖上有條幽曲洞穴,直直通往黑暗深處。
宴四眉眼間有些陰鬱的躁悶,按他一貫的發泄方法,他需要很大的身體刺激,馬上……
幾步走進洞穴,宴四把兩個高大的男人跟拽小雞一樣扯出來,甩在地上。
“你們知道我的規矩,所以開始吧,三次我都不會還手。”
臉上露出標準的公式化笑容,配上頹鬱精致的眉眼,隻讓人渾身發麻。
眼裡病態的亮意很是灼熱,宴四不耐的扭下脖子,舌尖舔過犬齒。
兩個男人都是光頭,從脖子到側臉都是大片刺青,紋漫了猙獰咆哮的猛獸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