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洗好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天又亮了些,即便沒有開燈也足夠他看清不遠處那張淩亂大床-上空無一人。
一同消失的還有南梔的衣物。
她還有力氣走路?
顧非寒微微皺眉,隨手將房裡的燈開了幾盞,因為之前應酬偶爾會在這裡留宿,因此衣櫃裡備了幾套換洗衣服,他拿出一套換上,領帶沒打,外套挽在腕間。
臨走,想起手機沒拿,折回床頭櫃方向。
房間裡,地毯是淺灰色。
猩紅過分刺眼,即便隻有拇指指腹那麼大一點,也令人難以忽略。
顧非寒視線在床邊地毯上停了幾秒,然後轉了方向,落在床上。
被子鋪在床上,不算整齊,但是蓋住了她躺過的幾個地方,顧非寒眉間褶皺深了幾分,直接將被子掀開……
床單上小半塊巴掌大的血跡瞬間印入眼簾。
他身上沒有傷,所以是她的!
藥性猛烈,差不多將他的理智侵食掉九分,剩下那一分,判斷出後來進他房間的是她,便也煙消雲散……
一夜毫不克製,是會弄傷她而不自知。
顧非寒立刻將手機解鎖,打她電話,結果隻聽到冰冷的提示音。
關機。
手機收進口袋,他徑直朝著房門過去。
這邊,顧非寒走出房間沒幾步,隔壁房門也打開,羅湘湘披頭散發的衝出來,“非寒!”
一夜過去,羅湘湘渾身傷痕累累,被慕明朗折磨的不人不鬼。
她忍著身上的疼衝上前一把抓住顧非寒,“非寒,昨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不是我想的哪樣?”
顧非寒腳下步子停住,卻是將手臂從她手中抽走,眼簾低垂,他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看向她,嗓音陰鷙淩厲入骨,“藥不是你下的?還是說你沒有往我房裡闖?”
他不近人情的過分。
比她預料中的更甚……
羅湘湘愣了幾秒,楚楚可憐的咬住下嘴唇,“我……”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要玩幾次?”沒打算聽她辯解,顧非寒不耐的將她嗓音截斷。
下三濫……
羅湘湘眸光微顫,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詞語形容她,“我下三濫?那慕南梔呢?她不也是給你下了藥才成功上位的!難道她就光明正大就不下三濫?!”
憑什麼一樣的事情慕南梔做就一躍飛上枝頭成了顧太太?
“這麼說,你承認藥是你下的了?”男人思緒清明,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羅湘湘肩膀一顫,“我……是,是我!但是非寒,你不能這樣偏心,憑什麼她能我就不能?”
他那雙眼睛何其尖銳?
羅湘湘深知事情已經敗露,再否認沒有任何意義。
何況,她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他發現!
“你和她比?”
又那麼幾秒鐘的死寂,但最終被他醫生嗤笑打破,顧非寒唇角微勾,眼底充滿譏誚與不屑,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問這個蠢問題之前,你應該想想為什麼同樣的事情,她能成功你就不行。”
羅湘湘一下愣住,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她藥下的不夠?
“那藥……非寒,其實昨晚你根本沒中招是不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隻有這個。
賣藥給她的人再三保證過那藥的藥效,隻要沾染一點,任何男人都會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否則,他怎麼還能清醒的讓人叫來慕明朗?
她昨晚下了血本,不僅給他下藥,自己衝進來之前也吃了藥……
“你是這麼想的?”顧非寒冷笑著反問。
不是這樣?
羅湘湘心底有什麼東西一點點沉了下去,與此同時有個想法萌芽冒頭,她極力竭止,但卻不能阻止它瘋長……
“你何必這麼絕情?”
羅湘湘眼睛一下紅了,“先是用慕明朗來羞辱我,現在又和我說這些……既然我這麼入不了你的眼,那我們那些過去又算什麼?那時候你明明很愛我,難道你現在也要將那些一並否認掉?”
顧非寒微微抿唇,沒有說話,隻是眼底不耐加深幾分。
見他沉默,自動忽略他眼底不耐,羅湘湘以為是自己的話勾起了他對過往的回憶,於是更加賣力,“非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嫁給慕明朗?你聽我說,那件事我可以解釋的,當年我病了,你又不在國內,你知道我的血型有多特殊,想找到一顆可以配型的腎臟更是難上加難,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慕南梔出現了,她說她可以救我,但前提是……我必須嫁給慕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