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突然好疼……
腹中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和她同一陣線,反抗ta爸爸單方麵冷血的決定。
劇痛來襲,快到門口,南梔還想再說什麼,卻覺眼前一黑,身子軟塌塌栽倒下去。
她掙紮的力道驟然消失,感覺到什麼,顧非寒腳下步子一頓,眼疾手快的將她攬入懷中,然後直接橫抱起來往外走。
二十分鐘後,醫院。
接到消息,周院長一秒鐘不敢耽擱,用最快的時間準備好醫療團隊,這邊顧非寒的車子剛在急診樓前停下,周院長便領著一眾醫護人員圍了上來。
顧非寒下車,繞到副駕駛將仍舊昏迷著的南梔從裡頭抱出來。
“顧總,將人放在移動病床-上吧,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您放心,我們會儘最大努力保住大人和孩子。”周院長說話時,幾個醫護人員配合的將移動病床推到顧非寒麵前。
顧非寒看一眼懷裡麵色蒼白的人,這才微微傾身,將她放到移動病床-上平躺著。
情況緊急,幾個醫護人員立刻就要推著移動病床往手術室過去。
隻是病床卻突然被人給扣住,推不動。
為首的中年女醫生正在檢查南梔的情況,見病床停在原地不動,不免皺眉,“為什麼還不走?病人禁不起耽擱!”
“這……”一旁協助的護士一臉為難,示意她看拽住病床的那隻大手。
男人強大的氣場仿佛與身俱來,主治醫生隻敢看一眼,絲毫不敢發表意見,還是周院長抹了把額上冷汗,小心翼翼開口,“顧總,您放心,顧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母子平安的,所以您看您是不是……”
“不必母子平安。”下車到現在,這是顧非寒說的第一句話。
冷森森的嗓音猶如包裹著寒冰,一樣沒有溫度的眸子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南梔臉上。
昏迷中,南梔似乎感覺到了這個眼神,她模糊的嚶嚀一聲,可憐兮兮的將身體蜷縮起來。
這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但是卻本能的用雙手緊緊護住了自己平坦的肚子……
任何時候,哪怕沒有意識,她也會第一時間選擇保護自己的孩子。
不必母子平安。
在場眾人全都難以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周院長額頭上冷汗再次爬滿,他咽了咽口水,大氣不敢喘的斟酌著開口,“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是……”
周院長其實不是完全不懂,隻是似懂非懂。
豪門,尤其是顧家這樣的頂級豪門,必定是將子嗣看的極為重要,在醫院工作久了,危急情況下總能見到人性最冰冷殘酷的那一麵,保小不保大,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
顧太太這個月份,這大的要是都保不住了,談何保小?
“據我所知,我太太今天在貴院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顧非寒將視線從南梔臉上移開,看向周院長。
“是,是有這麼一回事……“
以為顧非寒要追責,周院長心臟一下跳到了喉嚨口,“我們有建議顧太太住院觀察的,可……”
“那麼,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流產手術可以做?”顧非寒沒耐心的直接將他的話打斷。
周院長:“……”
流產?
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周院長一臉不敢置信,“您、您是說……”
顧非寒沉眉,“周院長,如果你的耳朵有問題,不妨先去耳科看一看。”
周院長一陣汗顏,索性將話語權交出去,“這方麵白醫生你是專業的,你來回答顧總的問題。”
因為顧非寒讓白川打電話提前安排,剛剛在等他們過來的時候,白醫生已經看過南梔下午在醫院做的各項檢查報告。
麵對這個問題,她心中略略評估片刻,畢恭畢敬的回答,“顧總,如果您確定不要顧太太腹中這個孩子,我們是可以立刻為她進行流產手術的,而且現在胎兒未足三月,相對來講,流產手術的風險也會小些。”
墮胎和保胎不同。
後者爭分奪秒,前者……
無非是不再搶救,再加人為摧毀。
得知患者家屬意向,白醫生一下就沒有那麼緊張了,“顧總,您做好決定了嗎?確定是做流產手術?”
“嗯。”
顧非寒鬆開扣住移動病床的大手,頓了頓,不容置喙的補充,“前提是,我太太可以平安的從手術室出來。”
“您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作為這方麵的權威,這點自信白醫生還是有的。
做過保證,白醫生眼神示意了下,便和另外幾個醫護人員推著移動病床往手術室方向過去。
一瞬間,誰也沒有注意到,病床上,長發遮掩中,南梔眼角有滴淚珠驀地滑落。
她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夢裡她被人捆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帶著口罩的醫生手裡手裡拿著鋒利的手術刀,而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她開膛破肚,然後取出血淋淋的胚胎將一切都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