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她進來開始,就沒聽到衛生間裡有半絲水聲傳出。
醫院病房的隔音並沒有這麼好。
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
他聽到了她對慕南梔的所有挑釁!
羅湘湘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麵她的那些話並非全部事實,另一方麵他並沒有出來阻止,出來之後也沒有解釋……
“重要?”
冷冰冰的兩個字將羅湘湘的思緒拉回,“不重要嗎?阿寒,我想知道你心裡究竟把慕南梔放在了什麼位置?”
這段日子以來,她快被內心的自我拉扯給逼瘋。
兩年來,他和慕南梔的婚姻生活她有所了解,至少單看他回家的次數他對慕南梔實在算不上有感情。
可是……
前些時候在國外,一些事情又推翻了她的認知。
很有可能,他始終在克製著什麼……
怕自己真的會瘋,這點她甚至不敢深想。
“這就是你要說的事情?”
顧非寒有些薄涼的眼神自她臉上掠過,冷笑過後,嗓音更顯冷淡,“羅湘湘,人要有自知之明。”
他這句與其說是回答,還不如說是……警告。
羅湘湘背脊繃緊一下僵在原地,他卻已經拿了衣服重新進了衛生間。
抱著安安從那間病房出來已經是南梔此刻身體能承受的極限,怕摔到安安,她不敢逞強,找了恰好經過的護士幫忙抱著,一起去樓上病房。
張阿姨家裡出了些事情,沒法再來,半小時後,有了新的阿姨被安排過來,姓周。
周阿姨退休前做的是護士工作,照顧小朋友很有一套,有她幫忙,南梔輕鬆不少。
到傍晚安安體溫差不多恢複正常,但還是蔫蔫的沒什麼精神。
生了場病,小丫頭對南梔更加依賴,要和媽媽一直呆在一起,就連南梔去廁所她也要跟著。
南梔知道這是女兒缺少安全感的表現,除了心疼,她隻能給予更多的陪伴。
隻是到了晚上睡覺時間,小丫頭就沒那麼好哄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太久,快十一點,顧安安還是躺在南梔懷裡玩著她的頭發和她大眼瞪小眼。
“顧安安,再不睡覺大灰狼會把你叼走的。”南梔刮了刮她鼻子,掌心在她後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哄。
但這種威脅注定在顧安安這裡難以奏效。
她聽不見。
南梔憐愛的視線落到安安小小的耳朵上,思緒突然就飄的有些遠了。
按照之前林緒的說法,安安的耳朵或許可以治療……
F研究室,威爾教授。
雖然那位威爾教授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但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會帶著安安去試試。
等離婚的事情處理好吧……
到那時候,她和安安無論是就此定居國外還是去彆的城市都可以。
轉眼一周過去。
南梔身體恢複的不錯,喉嚨也已經能正常說話。
隻是這一周,顧非寒都沒有再出現。
醫生的意思是,她已經可以出院,南梔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他。
她撥出去的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南梔對著屏幕看一眼,確認自己沒有撥錯號碼,主動開口,“顧非寒,是我。”
“嗯,我知道。”
“……”
不知道為什麼,詭異的沉默再次蔓延。
良久,南梔深吸口氣,一鼓作氣,“你說過等我喉嚨好了會和我談離婚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那離婚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了?”
那邊始終都很安靜。
“嗯。”
就在南梔懷疑他有沒有聽她講話的時候,那邊傳來一個淡淡單音節,又隔了一會才有下文,“我讓白川過去接你。”
話音剛落,便掛了電話。
南梔想說自己可以直接過去不用來接都來不及。
不過這不重要,他沒有拒絕談離婚的事情就好……
南梔沒有再耽擱,拜托周阿姨幫忙照顧安安,自己拿著證件去辦出院手續。
半小時後,白川果真出現在病房。
南梔領著女兒上了他開來的車子,有些好奇接下來要去的地方,“白助理,顧非寒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