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某種程度上來講顧非寒的確在乎安安。
至於她,南梔反複咀嚼‘在乎’這個詞語,也難以在過往的之中找到半絲顧非寒在乎他的痕跡。
回憶中沒有半分美好,南梔壓下心中苦澀抬頭,“這些話是他讓你和我說的嗎?”
聞言,白川微微一愣,沉默開去。
叮——
電梯恰好到達頂樓,門打開。
“白助理,不盼著我和他離婚的人不多,無論如何……謝謝你。”說完這句,南梔收起眼底自嘲,率先跨步出去。
後頭,白川傷神的歎了口氣,抱著安安跟上。
總裁辦公室。
顧非寒沒在,白川將還在睡著的顧安安送到裡麵休息室,轉身同南梔解釋,“顧總會議還沒結束,您要不要先喝些什麼?”
南梔搖頭,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
白川還有彆的事情,就先出去了,但還是讓人送了杯牛奶進來。
夏日午後,開了冷氣的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南梔第一次來他辦公室,從前想過這樣的場景,卻沒想到是要和他談離婚。
走到這一步她心裡反而很平靜。
除了安安和肚子裡的孩子,她再沒半點彆的奢求。
隻是顧非寒這個會似乎開的有些長,一等一個小時過去,他似乎還是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倒是她……
這些天有些嗜睡,不知怎麼就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三點多,顧非寒結束會議推門進來的時候南梔沒有醒,顧安安倒是醒了,這間辦公室對她來說算是熟悉的地方,此刻她正在落地窗邊,雙手扒著和她差不多高的花盆禍害裡麵的綠植。
“顧總,夫人她已經……”
和顧非寒一起進門的秘書正說著什麼,一句話沒有說完便在顧非寒的眼神示意下噤了聲。
顧非寒直接進門,秘書沒再跟著。
地上鋪著地毯,走路時隻有極微的聲響,南梔睡的很熟,絲毫沒有意識到辦公室裡多出了一個人。
他直接朝沙發方向過去。
孕中期,南梔的肚子已經很明顯,加上她底子瘦,營養像是都被肚子裡的寶寶吸收了似的,乍一看就會覺得她肚子要比同孕期的孕婦大上很多。
她懷安安的時候其實就吃了挺多苦,這一次更是。
顧非寒微微彎腰抬手輕輕將她蓋住半張臉的長發拂開,盯著她沒什麼血色的臉看了許久。
他眼底似有一層柔光,若是細究又無所獲。
最終他也隻是給她蓋上薄毯,便跨開長腿,朝著那邊玩的滿身是土的顧安安方向走去。
南梔是被肚子裡的寶寶‘踹’醒的。
她痛呼一聲捂著肚子迷迷糊糊睜眼時,落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這麼晚了……
“醒了?”
南梔輕撫著肚子正盯著落地窗發呆,直到一道清冷寡淡的男聲響起,她才回神,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睡著。
她是來談離婚的!
南梔將身上毛毯拿掉放在一旁,起身,身體朝向辦公桌方向。
剛同她說話的人正安靜坐在辦公桌前,此刻他視線落在麵前的筆記本屏幕上,眉間一道褶皺明顯,是沒有太多精力分給她的樣子。
對了,安安……
後知後覺的想起女兒已經被她忽略了一下午,南梔有些慌亂的跨步往休息室方向走。
“顧安安被白川帶去吃晚飯了。”走兩步,他聲音又傳過來。
南梔腳下步子一頓,瞬間鬆了口氣。
原地站著,她略略調整好呼吸,進入主題,“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談一談離婚的事情。”
“嗯。”聞言,他應一聲,然後抬手蓋上麵前的筆記本。
沒再繼續工作,他身體稍稍後仰,後背重心靠進椅背,有些慵懶的姿勢,落到南梔身上的視線卻格外的冷冽和清明。
南梔的思緒在對上他視線的一瞬變得混亂,但好在她不貪心,要的也不多。
所以饒是如此,也還是能直接了當的說出自己的訴求,“我隻要安安和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彆的什麼也不要。”
嫁他時,她圖的是他這個人。
結婚兩年,總算清醒,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她所求所圖皆是奢望,比天上的星星更要難摘。
即將畫上句號的這一刻,除了孩子,她半分不想再從這段婚姻中帶走什麼。
隻是她的這個要求似乎並不那麼容易達成。
話音剛落,注意到他冷下去的臉色,南梔心裡咯噔一聲,突然就有些忐忑不已,她太明白他們彼此之間實力的懸殊,若是他要爭搶兩個孩子的撫養權,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她都不是他對手。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南梔心頭亂麻繁雜,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而他再開口說的話就恰恰將事情的發展軌跡拽進了她最害怕的那個方向,“慕南梔,離婚之後你能得到什麼,在於我願意給你什麼,而不是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