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以顧非寒為中心,氣壓低冷噬人。
高漫秋那套喋喋不休的本事在顧非寒麵前派不上半點用場,好些疑問憋在嘴邊,但就是怎麼也沒勇氣開這個口。
南梔則是恍惚。
這個晚上的事情有些‘驚心動魄’,恍惚過後漸漸回神,剩下的就是心有餘悸。
若是他沒有出現……
大概她也不會有什麼事就是,畢竟是在警局外頭,那會他出現沒多久高漫秋就也領著警.察出來了。
可……
南梔摳了摳手指,側頭,“顧非寒,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裡?”
幾乎是南梔一開口,高漫秋就豎起了耳朵,她也不敢扭頭看,就用腦袋緊緊貼著車椅,但凡後頭一點動靜她都能聽見。
但沒有……
南梔像是對著空氣在說話,空氣不會給她回答。
高漫秋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將視線對準了後視鏡。
光線昏暗有些模糊不清,但隱約能看見一個模糊輪廓,顧非寒有些慵懶的靠在車椅上,腦袋微仰,似乎……睡著了?
南梔知道他沒睡。
他對睡眠環境挑剔的很,這種情況壓根不可能睡著,眼睛閉著,頂多是閉目養神。
又或許隻是單純不想和她講話……
她自認剛剛說話聲音不小,很確定他聽見了,然而他抿著唇卻半分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行吧。
南梔差不多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漠,沒得到回答也不失望。
倒是白川替顧非寒開了口,“太太,顧總他剛從公司離開,恰好經過這裡。”
巧合。
原來如此。
南梔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白川沒說的是,原本顧非寒在公司加班,接到李阿姨電話就立刻讓他去查了南梔那個時間的通話記錄,然後順藤摸瓜查到了晚上發生的事情。
再後來就是顧非寒丟下一堆工作,從這個地方‘恰好’經過。
兩句對話過後,車裡重新安靜下來。
南梔扭頭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燈火夜色,貼在肚子上的掌心始終都是僵硬的。
寶寶你看,你爸爸現在連和我們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車子就這麼開進了淺水灣。
“白助理,謝謝你送我們回來。”車停,道了謝,南梔徑直伸手去開車門。
南梔道謝的對象分明……
白川尷尬的笑笑,“您客氣了。”
“怎麼能隻謝白助理呢?”
倒是高漫秋,此刻終於抓緊時間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小梔你太不懂事了,今天晚上明明是女婿幫忙你才脫險的不是嗎?你應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那你謝謝他吧。”
南梔一隻腳已經踩到地上,另一隻腳往下跨的時候抬頭看了眼高漫秋,不為所動,“畢竟沒有你的事情,我這會應該早就睡著了。”
說完,她已經在車外。
無端的也不曉得哪來的一股無名火衝上來,南梔重重甩上車門,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往彆墅裡走。
她真是受夠了這該死的冷暴力!
“哎,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我謝就我謝!”
高漫秋嘀咕一句,側轉過身體,滿臉奉承的開口道謝,“非寒,今天……”
“滾。”
男人突然睜眼,壓根沒有聽她把話說完的意思,薄唇中丟出的單音節冰坨子一樣砸過來,高漫秋嚇的一下沒了聲音,有再多話也不敢說了,慌忙中甚至連安全帶都忘了解就抬手去開車門,之後解了安全帶下車還摔了個跟頭,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好像身後有野獸在追她。
車裡氣壓更加低沉。
許久,白川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頭側頭看窗外的男人,“顧總,送您回家嗎?”
家……
嗬。
顧非寒將視線從窗外緊鎖的彆墅大門上收回,大概覺得家這個字眼過分好笑,薄唇間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溢出,隔了會摘了鼻梁上的眼鏡隨手丟在一旁南梔坐過的位置上,這才開口,“去公司。”
他哪裡還有什麼家?
聞言,白川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想說什麼,但到底還是直接發動車子,送他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