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氣他是個無賴,也氣自己狠不下心不管這個無賴。
之前除了安安,她沒幫人擦過身子,心裡說半點不緊張是假的,但她將扣子解開兩顆,見他還算配合沒將臉上毛巾揭開,就一鼓作氣將剩下的扣子都解了……
經曆過一場嚴重車禍,他肉眼可見消瘦不少。
但瘦歸瘦,肌肉卻還是在的。
胸口裹著紗布還看不出什麼,紗布沒完全包好的地方還有些不算嚴重的擦傷,扣子越往下解,男人腰腹間形狀好看的幾塊腹肌就越完整的撞入視線中。
往下是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這具軀體中蘊藏的強悍力量在很多個深夜中她都曾身體力行的體會過,被折騰的有多筋疲力儘是想一想都覺得腿軟的。
那些畫麵不受控的在腦海中浮現……
像是突然被人按住脊椎神經,南梔呼吸不自覺地繃緊。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南梔心中不斷默念,端正自己病人家屬照顧病人的態度,並竭力揮散腦袋裡那些黃色廢料。
他聲音卻在這時傳來——
“看到的還滿意麼?”
男人被毛巾蓋住的嗓音悶悶的,但這卻不妨礙南梔聽清他語氣中的那絲調笑和玩味,頓了頓,像是在強調自己在和她說話似的,喊她,“顧太太。”
南梔:“……”
她下意識去看他臉上的毛巾,眼睛明明完好被遮著,他怎麼知道她在看……
不對,重點是她千萬不能承認自己在看!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南梔瞪他一眼,仗著他臉上蓋著毛巾,一臉理直氣壯,心虛藏的乾乾淨淨。
“你沒有看?”顧非寒繼續問。
一回生二回熟,南梔更加篤定,“絕對沒有!”
“所以你是閉著眼睛給我解扣子的?”這人嗓音間的玩味漸濃,玩兒她根本不費什麼力氣。
南梔噎了下,徹底惱羞成怒,“你還要不要擦身體?!”
她忍的辛苦,才沒有把毛巾往他身上砸。
“嗯。”
顧非寒識時務的應一聲,然後幽幽歎了口氣,敢怒不敢言的語氣,“你繼續。”
南梔:“……”
她繼續什麼?
看他的身體麼?
給他擦個身體而已,怎麼搞得好像她在霸王硬上弓?
南梔盯著他臉上那條毛巾看了幾秒,眼睛緩緩眯了下,刷的將那條已經被空調吹冷的毛巾揭去了。
眼前沒了遮擋物,視線開闊起來。
不過他視力已經不如從前,躺著看南梔有些吃力和模糊
。
然而他什麼大陣仗沒見過?
起初,顧非寒黑眸微微眯了下,但這並不能幫他看清眼前一切,也就放棄了,隻是泰然自若的躺著,喉嚨裡溢出個懶散的單音節,“嗯?”
表詢問。
潛台詞是,怎麼不遮我眼睛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滿不滿意麼?”南梔笑眯眯的問一句,話音剛落,甚至‘好心’的給他戴上眼鏡,透過那層鏡片顧非寒視線瞬間明朗清晰,瞧見她腰身微彎仔細幫他撥正眼鏡,略輕快的語氣有些俏皮的味道,提醒他,“那你好好看哦~”
顧非寒覺得……事情怕是有些不簡單。
但顧總顯然挺喜歡這樣的不簡單,這人嘴角上揚,眼角眉梢都是不羈玩味,帶著點看好戲的味道,點頭,“嗯。”
南梔暗悄悄翻了個白眼,活動了下手指就開始了。
毛巾重新過水洗掉涼氣,她動作小心,避開傷口一點點的擦,事實上哪怕有紗布遮掉最嚴重的手術刀口,光是那些擦傷和淤青也是觸目驚心的,南梔甚至可以想象車禍時的情形,九死一生活下來很不容易……
但這不代表她就會放過他!
南梔動作輕柔,毛巾在水裡洗了幾次,將他上身擦的差不多的時候,顧非寒一個沒有留神,脖子裡佛過一絲輕柔發絲,回過神她一張臉已經懸在上方離他大概隻剩一隻手掌距離的地方。
並且這個距離還一點點在縮短……
一時摸不準她要做什麼,顧非寒按兵不動靜靜等候。
南梔也不慌,反正是他先不要臉的,她隻是禮尚往來而已。
空氣變得很安靜。
她彎腰其實有些吃力,彎到一定的角度,雙手自然而然的撐住顧非寒身體兩側的床鋪。
像是一個慢鏡頭,南梔五官在他視線中漸漸放大。
南梔是標準的桃花眼,眼眸一笑月牙兒一樣微微下彎,顧非寒視線同她對上,幾秒後下移。
恰好是他視線在她唇上停留的時候,軟嫩唇、瓣碰上他的,輕輕啄了下,一觸便分開。
“顧總,你剛不是問我滿不滿意麼?”
她有意將聲調放得軟軟,也不遠離,就這麼若有似無的貼著他的臉往上,最後停留在她耳側,再開口軟噥聲調帶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