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從來都是南梔的底線。
何況,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殘缺!
再加上那天白川和她說過,顧非寒之所以在知道她腹中這個孩子存在的第一時間就不準備要,就是因為害怕這個孩子和安安一樣。
因為她懷上這個孩子的時間,是他身體病毒還沒完全清理乾淨的時候……
說實話,南梔心裡也害怕。
但這已經是一條快五個月的小生命,有了胎動更有了心跳,至少目前為止所有檢查結果都顯示,這個孩子是健康的。
產檢……
羅湘湘過分惡毒的視線就這麼不遮不掩的落在她肚子上,南梔拚命按捺在心底的恐懼徹底變得無所遁形。
說起來,懷安安的時候也是所有產檢結果都正常……
“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害怕。”
惡毒的視線從南梔肚子上離開,羅湘湘看穿南梔心中所想,“產檢有用的話,顧安安怎麼會一生下來就是個聾子?慕南梔,我看你還是趁早打掉它,何必再生一個廢物出來惡心人?”
“生或者不生,至少選擇權在我。”
南梔不是沒有脾氣,尤其是在羅湘湘一而再攻擊她兩個孩子的情況下,“至於你……”
踩人痛腳誰不會?
剛剛無意中聽見的談話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說到這裡,南梔嗓音停頓片刻,視線也下移,停在羅湘湘平坦的肚子上,剛剛所遭受的,這會連本帶利還給她,“羅湘湘,我不像你,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話音落下,南梔譏笑著抬頭看她。
腎臟衰竭……
嗬。
踩人痛腳這事兒,做起來大概容易上癮。
南梔看著她突然猙獰的臉色,唇角弧度不斷加深,“老天從來都是公平的,羅湘湘,從彆人那裡偷來的東西,永遠不會屬於你,比如你身體裡再次衰竭的那顆腎……”
“你少幸災樂禍!”羅湘湘總算回神,但已經落了下風。
一時間,她瞪著南梔臉色猙獰到扭曲,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南梔現在恐怕已經在十八層地獄,“偷東西的人是你!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的!是你和慕明朗狼狽為奸,是你們生生拆散了我和非寒!”
死死拽著南梔手臂的那隻手在抖。
羅湘湘身體確實不好……
南梔現在信了這點,因為即便羅湘湘死死扣著她手臂,甚至用力到發抖,她也沒感覺到多少疼。
“你一直都是這麼自欺欺人的?”
南梔對她隻有厭惡,沒費什麼力氣便將手臂給抽走,她略微退後半步,同羅湘湘拉開一些距離,唇角笑意也沒了,就這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我偷你東西?羅湘湘,你以為你給慕明朗下跪,以嫁給他為誘餌讓他幫你摘我的腎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他知?”
當年,即便羅湘湘和顧非寒是一對,慕明朗也從不掩藏對她的喜歡。
追求也是轟轟烈烈,隻是羅湘湘從不給他半個正眼。
南梔正是因為看見羅湘湘下跪那一幕,才嚇的連夜逃了出去,雖然最後還是被慕明朗給找到。
“你……”
南梔不提,羅湘湘自己都快忘掉那件事。
準確來說那對她是畢生難忘的屈辱,正因如此,才刻意遺忘,自欺欺人的當沒發生過那件事。
當時她病重的時候,顧非寒處於失聯狀態,想活下去她就隻能靠自己……
跪下來求慕明朗,用嫁給他為誘餌,原本也隻是想先動手術,等慕南梔的腎到了她身體裡,等她好起來,會有時間和慕明朗慢慢周旋。
結果,慕明朗卻說手術前先登記……
他態度堅決說一不二,羅湘湘也和他耗了一段時間,最後她病情惡化躺在病床上處於瀕死邊緣的時候,才不得不點了頭,就連結婚登記,也是慕明朗把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喊來病房辦的,結婚證上的合照是電腦合成。
後來,她熬過了手術,再次見到顧非寒,是在她和慕明朗的婚禮上……
過去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裡閃現,大概是命,其實慕明朗也不差,甚至那時候顧非寒還沒有認祖歸宗,所有人都隻當他是顧老爺子的聘來的特彆助理,甚至有人說他是為了巴結顧老爺子才改姓的顧。
羅湘湘也這麼認為。
慕氏總裁和顧氏集團的小助理……
誰能說她看到慕明朗奢華無度為她準備的盛大婚禮時,心中沒有半點慶幸得意呢?
畢竟這些是顧非寒永遠也給不了她的……
但後來她才知道她那點虛榮心作祟的有多蠢!
再想起這些,羅湘湘後槽牙咬的一陣隱隱發疼,所有好處都讓慕南梔這賤人給沾了!
“你把這些都和非寒說了?!”羅湘湘十分後悔自己當時不夠謹慎。
“說不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