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夜裡一直沒睡的緣故,慕老太太走後,南梔就開始犯困。
一覺醒來,吳阿姨已經換走李阿姨,外頭天也早就黑了。
“太太,您吃飯吧。”見她醒來,吳阿姨幫她把床搖起來了些,又把從家裡帶來的飯菜拿出來放到了小桌上。
南梔食欲始終不佳,但三餐還是會吃。
剛睡醒,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不太舒服。
“對了太太,我剛剛過來換班的時候在樓上遇到一個人,說是您母親,我就給帶上來了。”
高漫秋?
南梔下意識皺眉,但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她在哪?”
“去吃飯去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吳阿姨如是回答。
南梔沒再說什麼,也低頭吃飯。
但她感覺自己好像是感冒了,鼻子呼吸有些不暢,頭也有些疼。
她自己倒沒什麼,就是想到腹中這個小家夥還在觀察期,就隻能重視起來,“吳阿姨,麻煩你過會找個護士過來幫我量下體溫。”
“您不舒服嗎?”
“嗯,有點,好像感冒了。”
聞言,吳阿姨不敢怠慢,“那我現在就去找護士。”
說著她便出去了。
食物到了喉嚨口總也咽不下去,一口飯得喝三口湯壓著,南梔吃的十分難受,護士進來的時候,她正趴在床邊乾嘔。
吳阿姨把小桌上的飯菜收走,南梔聞不到食物的味道才覺得好了一些。
“是有些低燒。”量過體溫,護士眉頭微皺,“顧太太您稍等,安醫生這會好像去食堂了,我去給她打個電話。”
安醫生是南梔的主治醫生,也是這方便的權威。
護士出去打電話。
結果,還沒等到安醫生過來,倒等到了吃完飯回來的高漫秋。
“小梔,你醒了?”
高漫秋一臉關切地往病床這邊過來,隻是走路有些瘸。
南梔沒什麼精神的靠在床頭,注意到她右腿膝蓋上包著的紗布,“你腿怎麼了?”
“沒什麼,是你奶奶她……算了,還是不說吧。”高漫秋有些可憐的歎一口氣。
南梔覺得好笑,更多卻是諷刺,“你想說什麼不如直接說,如果真的不想說,你就不會把話說到一半才停。”
那點小伎倆被識破,高漫秋微微咬了咬後槽牙,“我這不是聽說你住院了所以想來看看你嘛,結果在樓下遇見了你奶奶他們,她那個司機倒好,一把把我推在地上,腿上還是輕的,醫生說,我這條手骨差點就斷了!”
她手臂垂在身側,南梔剛剛沒有注意。
這會才發現,她右手手腕紅腫一片。
隻是……
“你聽說我住院?聽誰說的?”直覺告訴她,高漫秋在撒謊。
“聽說就是聽說,誰說的又有什麼重要的,小梔,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咱們當了這二十多年的母女,難道如今就連你住院我都不能來看你嗎?”
南梔自認不是什麼薄情寡義的人。
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大家當了二十多年的母女,確實不可能就真因為兩張親子鑒定而翻臉不認人。
但問題是,這二十多年,她都是怎麼當母親的?
過去的事情南梔已經懶得再攀扯,卻也因為這二十多年的母女關係,才對眼前這人過分了解,“你確定你隻是來看看我?”
“當然!”高漫秋立刻保證。
南梔又問,“不要彆的什麼?”
高漫秋略微遲疑了下,還是搖頭,雖然她這趟目的性很強,但現在最穩妥的做法還是先在醫院陪著。
“哦,你現在看完了,我很好,所以你可以走了。”知道她沒說實話,南梔直接開口趕人。
高漫秋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而且還是當著傭人的麵,臉上一下就有些掛不住了,“慕南梔,你這是什麼態度?”
“不然你覺得我應該什麼態度?”南梔冷笑著反問。
“你……”
“當了這二十多年的母女,我是什麼人你未必清楚,但你是個什麼人我卻清楚得很,母女情分這東西擺在我和你之間就是扯淡,所以你真沒必要跑我跟前來虛與委蛇,我看著煩。”
南梔冷著臉,一句話說的有些長,那種嘔吐感又翻攪上來。
她深呼吸壓了壓,“與其說這些廢話,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高漫秋臉上一陣紅白交錯,到這一刻,她才真真意識到,背靠顧家根本就是在做夢!
她和慕南梔的關係沒法修複,想要慕南梔贍養她讓她重新讓她住進淺水灣那套彆墅,也是完全沒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