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應該已經上飛機上了……
她儘可能強迫自己冷靜,先不要自己嚇自己。
但剛剛和她通電話的保安手機始終都是占線狀態,她連續撥了好幾遍都打不通。
想了想她給白川打了個電話。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裡,這會頂著風雨回家,明明是一樣的路程,可南梔卻覺得自己好像在車上煎熬著過了好幾年。
車子開進小區的時候,恰好有輛救護車呼嘯著進去。
南梔從沒覺得救護車鳴笛的聲音竟是這樣的刺耳……
這時候雨總算小了一些,至少已經不是不久前瓢潑的姿態,南梔的車子和那輛救護車差不多的時間停在彆墅外頭,她甚至等不及司機給她拿傘,車子一停便毫不猶豫的開門下去。
救護車警車幾乎將整個彆墅圍的水泄不通……
出門時這裡靜悄悄的,安安還在睡覺,而現在這裡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些陌生的麵孔,偶爾幾個臉熟的也是叫不上名字的小區保安。
進門的時候,南梔身上已經完全被雨給淋濕。
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她旁邊經過也往裡走。
縱使已經做了一些心理準備,當見到頭破血流昏死過去的李阿姨,以及倒在血泊裡的吳阿姨,南梔也還是絕望的想尖叫。
“顧太太!”
眼見的保安發現了她,將警、察帶到她麵前,“警、察同誌,這是彆墅主人,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她。”
“安安還在房間裡睡覺……”
南梔卻越過那個要問她話的警、察,直接往房間裡走。
地上血跡一路延伸,或者說,這血跡就是從房間延伸出去的,南梔將房門打開,地毯上血跡斑斑,而她出門時還睡的香甜的安安這時卻不在床上。
大床上一片淩亂,一樣散落著點點血跡。
“安安……”
心裡有什麼轟然塌落,她一下失控,發瘋一樣四下尋找起來,“不要和媽媽躲迷藏了好不好?”
可是衛生間沒有,衣櫃裡沒有,這個房間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
她轉身出去,又準備上樓。
一定在兒童房,一定在的!
“顧太太,你先冷靜一點,樓上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人。”警、察將她攔住,“聽你剛剛話裡的意思,事發時這間彆墅裡並不隻有兩個傭人是嗎?還有一個……孩子?”
南梔被攔在樓梯口。
耳朵裡紛雜的聲音很多,譬如醫生給李阿姨做了急救措施,說是還有救,也譬如工作人員看著吳阿姨搖搖頭,然後在她身上蒙上一層白布。
怎麼會這樣?
明明她出門的時候一切還是好好的……
早上她們還幫她一起給安安做生日蛋糕。
“是,還有一個孩子,是我女兒。”南梔有些脫力的癱坐在樓梯上,她捂了捂臉強迫自己冷靜,“還有高漫秋,她算我……養母,她說來拿東西我就讓門口保安把她放進了了,你們快點讓人去調監控,如果安安不在這裡,那一定是被她帶走了。”
“好,我們立刻就去,另外顧太太,恐怕還要麻煩你分彆提供兩個人的照片給我們。”
南梔拿出手機,“我隻有我女兒的……”
她從小到大好像也沒和高漫秋拍過合照,手機裡並沒有她照片。
但小區裡監控沒有死角,高漫秋進出這裡,蹤跡應該不難尋找。
這個不用南梔說,她回來之前,其實就已經有人去調監控了,但遺憾的是,門衛那邊監控顯示,在保安接到南梔電話進入彆墅之前,高漫秋已經拖著行李箱從小區裡開了。
現在隻能調取小區外的監控展開追蹤。
“顧太太,您和您養母之間是否存在不和?”那個警、察又問她。
現在不隻是抓凶手那麼簡單,他們必須考慮多方因素。
“是,我們關係不太好。”
南梔這會很配合,身體裡一根神經繃著,沒有隱瞞,“她最近似乎過的落魄,大概二十天前我住院的時候她去找過我,意思是想搬來這邊住,我拒絕了,但我答應出院之後將手裡一套房子過戶給她,因此這些天她和我聯係過幾次,我以為她今天真的隻是來拿東西……”
更或許,如果那天她答應讓她住進來,是不是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南梔無比自責,也在這時想起一件事。
“行李箱……”
高漫秋離開的時候保安沒有攔截,證明她表現的沒有異樣,“安安一定被她裝在行李箱裡!”
這代表高漫秋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為了驗證這點,南梔起身上樓。
前些天接到高漫秋電話知道她最近要來拿東西之後,她去她房間看過一眼,確實是有些衣服在的,所以今天才沒懷疑。
“顧太太……”見狀,那個警、察也跟著上去。
樓梯上的有些急,南梔卻沒有停下來休息,到了二樓,她直奔高漫秋房間,門邊牆上有些血跡,像是誰的腦袋撞在上麵留下的。
高漫秋房門沒關,除了多出一些打鬥痕跡,其餘和南梔上次看到的並沒什麼兩樣。
也就是說,房裡那些屬於她的衣物她根本沒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