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男人嗓音一貫的沒溫度。
霍煙坐在出租車後座,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聲音傳進耳朵的一瞬間,她心臟莫名抽疼了下。
但好在隻是通電話,隻能聽見彼此聲音。
霍煙儘可能平穩音調不讓那邊聽出任何異常,“我是霍煙,不好意思昨天我在車上睡著了,請問你後來去醫院看了麼,手臂還好嗎?”
“嗯。”聽筒裡傳來一個單音節。
霍煙遲遲沒有等到下文,隻能問他,“嗯是什麼意思?”
“確定要聽?”那邊傳來一個反問。
霍煙原本是想問問顧安安的情況,但是上來就問未免顯得有些突兀,所以這才意思著先問了他的手臂狀況。
他也不是個好好說話的主兒。
明明一句話能說完的事情,他愣是給她搞出了一頭霧水。
這都什麼和什麼?
霍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不能聽的麼?”
“倒是沒有。”
顧非寒這次回答倒是挺快,這個問題連帶著前頭的都一塊答了,“原本沒有想說,畢竟我這條手臂不算是在車禍裡受的傷。”
他這樣一說,霍煙就忍不住撇清關係了,“那就是說與我無關了唄?”
“如果我說有關呢?”他又反問。
霍煙後知後覺,“你這是要訛我?”
他倆昨天的交集就是車禍,後來車上她睡著了,醒來後在他家客房等了他一夜沒見著麵,那他手臂的傷既然不是因為車禍,又還能和她有個毛線關係!
“你有什麼好讓我訛的?”顧非寒嗓音中掠過一絲不屑。
“……”霍煙噎了下,“既然這樣,你倒是說說看,你手臂的傷和我有什麼關係?”
“看來昨天你是真的睡的很沉。”顧非寒繼續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霍煙覺得他這又是在轉移話題,正要糾正,他後半句已經出口,“是我包你去的客房。”
霍煙:“……”
昨天她是在車裡睡著,醒來卻在床上,她不會天真的覺得自己是夢遊去的客房。
必定是有人抱了她。
但講實話,她沒想到是他……
“我以為是你家傭人……”
霍煙垂死掙紮,電光火石間卻也因為這句話把一切都串聯了起來,“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手臂後來受傷是因為抱我抱傷的吧?”
太……扯了。
話出口,她都覺得這個猜測太離譜。
“嗯。”
顧非寒卻又是一個單音節肯定她的猜測,頓了頓還補充,“低估了你的體重,抱抽筋了。”
霍煙:“……”
但凡是個女人都不能容忍彆人隨便拿自個兒的體重說事兒,何況她一米六五的個子,體重也才八十六斤!
低估?
那他估計的是多少?
倒過來,六十八麼?
霍煙冷笑一聲,不能容忍,“顧先生,如果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我也隻能說,不是我太重而是你太弱!”
再說,開始說好是去醫院,後來既然不去,為什麼不直接叫醒她?
醫院倆字閃進腦海,霍煙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立刻決定休戰,“我聽你家傭人說你女兒病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前一秒還在發火,後一秒就轉變了態度問孩子,態度轉變之快,顧非寒倒是也配合,“沒什麼大礙。”
簡短的句子,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太少。
霍煙忍不住追問,“她畢竟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去看看她麼?”
“不方便。”顧非寒不留餘地的直接拒絕。
霍煙皺眉,“為什麼?”
“一模一樣的臉,你會讓她想到她媽媽。”他答。
這個理由霍煙顯然不太能接受,“想媽媽怎麼了?小孩子想媽媽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不看到我,她就不會想她媽媽了?”
這次他更武斷,“顧安安不需要望梅止渴。”
“你憑什麼代替她做決定?需不需要是安安自己的事情。”被他冷漠的態度惹惱,霍煙有些失控。
那邊,顧非寒語氣始終淡漠,沒半點起伏,“那霍小姐覺得誰能代替顧安安做決定,你去世的姐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