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香氣撲鼻的飯菜上來,韓縝殷勤地服侍著遞筷倒酒,極有眼色的圍著他祖父團團轉。
永寧侯實在是看他在身邊蹦躂得眼疼,方沒好氣的讓他乖乖坐下吃飯。
“哎!”韓縝樂嗬嗬的應了,拿起碗筷夾了菜彆提吃得有多香了。
看著韓縝無憂無慮歡快吃東西的樣子,儘管永寧侯還板著一張臉,胃口卻不知不覺變好了,吃飯也有了滋味。
韓縝在永寧侯這裡也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他一向放得開,在這裡自在慣了。一邊吃著,還不忘點評上幾句,比如這道菜好吃,那道燒的老了點,還一個勁的推薦自己覺得好吃的菜讓永寧侯品嘗,把侯爺給煩的:“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
永寧侯一向是個規矩嚴肅的人,家下人等就沒有不怕他的,隻有韓縝這個孫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他親近,彆看他嘴裡嗔著,心下卻是喜歡的,有韓縝在的地方少了孤寂多了熱鬨,誰會真的討厭!
韓縝早知道永寧侯口是心非的性子,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照樣呱唧著沒完。永寧侯,永寧侯隻有忍了!
祖孫倆和諧無比的吃完飯,下人上來收拾了碗筷下去,端上了茶水。
韓縝美滋滋的喝著茶,眼睛卻滴溜溜的繞著永寧侯打轉,見祖父臉上還是不見笑影,不由腹謗他祖父還真是小氣,不就是釣魚輸了嗎,這好勝心也是沒誰了!完全沒想過他給永寧侯帶來的傷害,人家永寧侯不笑純粹就是不想讓他太得意!
韓縝感歎,沒辦法,誰讓這是一向疼愛自己的祖父,他得哄老人家開心啊!
他挑了幾個笑話說給永寧侯消食,他人小聲音稚嫩還帶著奶音,說起笑話來趣意橫生頗有技巧,恁是如永寧侯再繃著臉,眼中的笑意卻是擋不住的,忙端起茶盞擋在了臉錢!
韓縝一看有門,專門講了小夥伴理國公之孫陳繼明的糗事,像是背書輸給了他,結果隻能一整天倒退著走路,讓理國公府的人看了一天的稀罕,彆提都搞笑了;像是鬥蟋蟀輸了,隻能在臉上畫了隻黑漆漆的蟋蟀,然後哭著跑回家,類似的事多了。
你看,你是輸給了他爺爺,可你孫子不是贏了他孫子嗎?大不了下次我再贏他孫子幾次,妥妥的有麵啊!
永寧侯先是聽著可樂,可馬上就反應過來,敢情這小子是知道什麼了啊!
永寧侯放下茶盞,端著架子道:“李管家真是的,什麼都往外說!”
韓縝咯咯一笑,緊接著眼珠一轉,給他祖父出主意:“祖父下次你彆跟陳爺爺賭釣魚,你選另一樣比,我保你贏!”
“哦,比什麼?”
韓縝滿是自信,得意的道:“比誰的孫子好啊,你拿我和陳繼明那小子比啊,那我還不碾壓他啊,祖父你贏定了!”
永寧侯如果一口水在嘴裡,一定會噴出來。他就從來沒見過如此自信滿滿的人,頓時笑罵道:“比什麼?比誰的臉皮厚,那倒是贏定了,那我還不如不贏了!”丟不起這個臉。
韓縝怪叫一聲,跳下椅子直衝永寧侯撲去,不依的抓著永寧侯道:“祖父,我是不是你的親孫子,你說,你說!”
永寧侯將韓縝的小身子提在半空,任他撲騰,淡定道:“要不是親的,早打出去了!”
祖孫倆笑鬨了一會,韓縝才說了從明天起每天給永寧侯夫人請安的事,永寧侯皺了下眉也沒說什麼,隻說由著他自己願意就去!
以前還小,規矩寬鬆些也沒事,現在也該重新立起來。再則也是為了孝順永寧侯夫人,就是片刻陪伴也好,可以稍解老人家寂寞。
眼看著過了五月的生辰就要正式進學,可是學文的先生卻還沒有著落,永寧侯不自覺的擰起了眉。
韓縝偷瞄了自家祖父不愉的臉色,悄悄的打起了邊鼓,試探著道:“祖父,我看找些舉人先生也挺好的,教導我們兄弟幾個也綽綽有餘了!”
“那些進士出身的學問又豈是舉人能比的!”永寧侯摸了摸孫子的小腦袋,還是傾向於找個學問更高的。
韓縝正色道:“舉人的學問未必就比進士差到哪裡去,何況學問好的不一定就是一個好的老師,古人雲‘經師易得,人師難遇’,學問的高低,是否進士出身並不能代表人的一切。比起這些,孫兒認為一個善於教導學生,能夠因材施教的老師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祖父實在不必太注重這些表麵文章,總要適合教導孫兒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