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韓縝隨著葉婉婉回了‘瀟湘苑’, 一進門就爬上軟榻攤在那裡了, 像是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還懶懶的打了個滾, 嗯,還是親娘這裡舒服!

葉婉婉一回到自己的地盤也拋卻了在外麵勉強維持住的端莊優雅, 沒骨頭似的斜斜靠在寬榻上, 甚是嬌氣的輕揉太陽穴,整個人都放鬆了。

春風和春露看著母子倆如出一轍的慵懶行為, 掩嘴而笑,忙端來熱水讓他們擦洗, 也舒服些。

韓縝躺了一會兒,爬起抓過熱巾帕覆了敷臉,方有閒心問春露:“今天可還順利,她們來敬過茶了嗎?”

兩個妾都單獨安排在了‘百花苑’, 反正那裡地方夠大,估計以後世子有興趣再收個十個八個的也有足夠的空間放下。

春風利落的答道:“還算省事,夫人喝了茶放了賞就讓她們下去了, 以後都安安分分的才好呢!”就是她們都長得太好了, 就怕時日久了知道夫人心腸軟,寬以待人, 到時彆養大了心歪了心思才好。

葉婉婉注意力早已不在他們的談話上, 自顧自地撿起看了一半的話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神情甚是投入。

韓縝慢慢道:“娘親心思不在這上頭,你們看著些, 讓她們不管有事沒事,儘量不要到娘親麵前!”

“是!”春風和春露,忙忙答應了。

韓縝爬下榻,‘咚咚’跑到葉婉婉身邊,好奇的探過頭看:“娘親你看什麼?”好看到連他這個兒子都不理了!

葉婉婉將話本往兒子麵前伸了伸:“一起看!”

韓縝看了半晌,原來講的是一個民間悍婦如何□□自己不成器的丈夫的故事,完全不同於時下的才子佳人,書生精怪的纏綿悱惻,倒是充滿了濃濃的市井之氣,寫的趣味橫生,笑料百出,文字間充斥著市井俚語,倒也算另辟蹊徑,難怪他娘看迷住了。

葉婉婉覺得有趣:“不想平常百姓家的婦人還可以這樣!”很是新奇。

韓縝也覺得不錯,因此道:“我找找還有沒有這個作者寫的,下次帶給娘看!”這些歡樂的能逗他娘一笑,倒是比看了那些迎風流淚的強多了。

“好啊!”葉婉婉歡喜道。

因此這母子倆心大的,彼此歡歡喜喜的看完話本,收拾收拾就倒下安睡了,誰都沒惦念著主院的男主人何時回來。

而此時以為還身的府外的世子韓重,卻是在永寧侯的書房裡,正漫不經心的翻看著侯爺今天收到的名單。

這些名單中人的身家背景,以及身後錯綜複雜的關係人脈,還有他們將會帶來的人手。

永寧侯撫須道:“這些都是今日來的幾家推薦的人,他們平時跟我們侯府素有交情,你看著辦,能用就用。”到時不單是一個人的事,各府再狠心放兒子在軍中打拚,隨身的親衛,積年的老兵都是不會少的,利用好了也是一股助力。

至於其他幾家還在觀望的,到時再動心想下手,好位子可輪不到他們了。有,也不是現在這個價碼了!

世子收起名單,心裡已然有數。

永寧侯不擔心兒子的本事,有了各府的支持,隻會是更如虎添翼,更順利!

他關心的道:“陛下可還有吩咐?”

韓重悠然喝口茶,眼中的神思莫測,慢慢道:“陛下屬意令韓維入齊王府為齊王長子伴讀,想來過幾天就來人接了!”他沒有料錯的話,永平帝就是有意想讓韓維作這個伴讀。

永寧侯大驚,不解道:“為何是齊王長子的伴讀,難道不應該是瑞王府嗎?”

齊王乃是淑妃所出,外祖一家是清流文官,跟永寧侯府是素無關係。

而永平帝的第三子瑞王不但是中宮嫡出,母族更是出自康國公府,那不但是皇帝的外家,同時也是長寧侯的嶽家。長寧侯夫人和皇後乃一母同胞的姐妹,長寧侯不僅是皇帝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同時也是連襟,可謂是信任有加,心腹中的心腹。

所以長寧侯能多年來身居高位,連皇帝忌憚的軍權都能染指一二,雖然實權大多握在永平帝的手裡,但是手中的權利一點也不少。不然永寧侯早年不會想著結親長寧侯府,甚至多有忍讓顧忌。

瑞王不僅是嫡子,更是長寧侯夫人的親外甥,和長寧侯府親厚無比。毋庸置疑,長寧侯府就是瑞王的擁戴者。而永寧侯府和長寧侯府有著親屬關係,雖然明麵上未表示出來,但天然更親近瑞王殿下。如果瑞王能得大位,有這層關係在,永寧侯覺得也未嘗不可。

而永平帝如果有意瑞王繼位,難道不是該加深永寧侯府和瑞王的聯係,讓韓重及背後的‘黑旗軍’成為他的助力嗎?為何反而入齊王府?

不然,韓維既是長寧侯的外孫,又是韓重的長子,卻進了立場不同的齊王府,這不是讓兩府起嫌隙,擺明雙方不是同一條心,立場各異嗎?

永寧侯沉思:“莫非陛下是屬意齊王殿下不成?”

如今皇後早逝,中宮空置,宮中得寵都是年輕的宮妃,永平帝平時也未表現出對哪個兒子另眼相看。要說永平帝看不上嫡子,所以才拖了那麼多年未立儲君之位,也是說得過去的。

而朝中那幫文臣清流一貫是堅持立嫡立長,如今有嫡皇子在前,而且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劣勢汙點,甚至身後還有長寧侯府和康國公府的支持。永平帝如果真的想立五皇子為後繼儲君,必然會遭到大臣的反對,阻力極大。

難怪會想將即將崛起的韓重綁到齊王身邊,這是在為齊王增加軍中分量,加重籌碼!

韓重意味深長的道:“是不是屬意齊王不知道,但是陛下不想長寧侯府和永寧侯府結成勢力卻是真的!”永平帝此舉明擺是想分化兩府,在他們中間埋下一根刺。

“哎!”永寧侯歎息,外有強敵環伺,內有儲位未定,眼見朝堂風雨欲來,做臣子的怎能不憂心!

韓重點著桌麵,幽幽道:“父親何必操心,我們隻管做好分內之事,陛下吩咐什麼隻管聽從就好!”他垂下眼眸,淡淡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重建‘黑旗軍’,其餘都是小事,時候到了一切皆有定局!”管他哪位皇子是明日之君,等兵權一朝在手,我自巋然不動,笑看風雲!

一個嫡長子的伴讀身份又能代表什麼,並不能決定侯府的立場,隻要不礙到軍隊事宜,皇子們儘管去掙,永平帝猶豫的時間越久越好,‘黑旗軍’的軍權才是重中之重。

“不過,父親,府裡日後不妨和長寧侯府遠著些,陛下既然不想我們親近長寧侯府,就讓陛下如願!”韓重輕笑,這對君臣佳話到底還是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