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2)

韓縝覺得暈眩惡心想吐, 可是全身卻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軟綿綿得讓人擺布。當時的意外令人猝不及防,後麵的人出手太快,一下子就迷暈了他。他甚至來不及示警,陷入黑暗前最後的意識就是被拖進牆角的那一瞬,這個地方竟然有密道!

昏昏沉沉間,隻有剩下模糊的知覺,他感覺到自己被蜷縮成一團塞在什麼狹小有限的地方, 身體被壓迫得很不舒服, 似乎是在移動中, 很不平穩。想做些什麼卻一點也使不上勁,晃蕩間,他被移到了什麼地方, 然後壓在頭頂上的東西被移開了。

即使睜不開眼睛, 也感覺到外麵突然照射進來的光線, 然後一支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有人把什麼塞進了他的口中。

韓縝意識到那上麵肯定有迷藥的成分, 那些人是怕迷藥分量不夠不放心, 乾脆堵住他的口讓他一直陷在昏迷中。雖然極力想抗拒, 可很快殘存的一絲清醒也消散了。

那些人顯然做事很小心,直到確定韓縝再無反應,才把東西重新壓回他身上,然後才啟程返航。

汴河虹橋碼頭遊人如織,繁華非常。橋麵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川流不息,擺著各種各樣的小攤,叫賣的商販喧鬨熱情。

碼頭下不時有臨時靠停的小漁船,那是打魚的漁民打到了魚,就拿到碼頭直接賣錢,或者是送到集市叫賣,要不然就送到相熟酒樓人家賣錢;還有靠岸卸貨的貨船,搬貨的和船上的水手往返碼頭和貨船,忙碌有序;遠處的航道上大船穿梭,或等著靠岸停泊,或順流逆流,從汴河上馳過。

航道繁忙緊張,作為一個水陸交通的彙合點,這裡船隻往來,河麵上不僅有客船,也有商船,甚至是私人擁有的遊船。

人們早已對這景象司空見慣,誰會從人潮中注意到一條搖曳撐出的漁船,那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幕嗎?

穿過各船的空隙,漁夫戴著鬥笠,臉上掛著賣了個好價錢的心滿意足的笑容,搖著擼漸漸從河麵上遠去!

汴河流域的交通發達,通江、淮水道,經過開封、杞縣等縣城,遠達曹縣、永城等地,隻見這船過了開封縣,一直沿河而下,過碼頭不停,雖然不快卻很穩從河麵馳過。

漁夫不停的搖擼,估摸著距離夠遠了,才在無人處停下來摘下鬥笠擦了擦汗。

似乎感覺船身停了下來,裡麵被篷布蓋著的船艙裡探出個頭來,警戒地掃視了左右一番,才踏出船艙,和撐船的漁夫站到了一起。

那個漁夫拿著帽子扇了扇風,那張憨厚老實的臉收斂了偽裝,掀起眼皮的眸子渾濁昏黃,透著滿不在乎的張狂凶橫。

張老四緊張的望了望四周,口裡催促道:“老於頭,停在這裡乾嘛,我們還是趕快回自己地方才安全,這裡風險太大!”

說著,張老四頗有些埋怨地道:“你說你,這次我們進城隻是打探些消息,和下麵接個頭。你倒好順手牽羊,帶回來兩個小子。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撿就撿了,偏偏一看就是身份不簡單的,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得了的背景,招惹上麻煩就完了!”他們判斷孩子很有一套,看身上的打扮衣料,還有肌膚氣色,就能大概看出一個小孩的出身如何!

張老四顯然是個謹慎膽小的,此刻就有些怪那個漁夫橫生是非了!

那老於頭卻不鳥他,他眼珠一瞪,臉上就現出幾分凶悍之氣,野蠻地嘲諷道:“都送到手邊的橫財了,老天爺自動送上門的,不撿那才是天打雷劈呢!就是出身高貴又如何,我們手上又不是沒有抓過那些達官顯貴的血脈,怕了誰來!”

馬老四看著有些畏懼漁夫的凶悍,嘀咕道:“我們這趟進城也不是為了這個,我這不是怕出事嗎?”不知為何,他總有些提心吊膽的,隻想趕快回自己的地頭。

老於頭斜了他一眼道,譏笑道:“膽小鬼。乾這一行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沒見那個孩子長得尤其好,一出手絕對能賣個高價錢,到時分到手的錢絕對不少,沒人就沒錢,我們吃個屁啊!”

張老四眼珠一轉,想到人交上去自己能分到的錢財,頓時心動地嘿嘿笑了,什麼擔憂都丟到腦後去了!還討好狗腿地衝老於頭舉起了大拇指:“老於頭,還是你有本事,順手帶出了兩個肥羊,兄弟發財都靠你了。等領了賞錢,到時‘紅香樓’的小翠,小弟請你好好享受一番,謝過老哥的關照!”

老於頭不屑的一笑,頗有些誌得意滿的神氣,眼裡是邪淫的**。一揚頭衝著馬老四道:“知道了就去裡麵把這兩個小子看好了,那可是我們的錢袋子,小心跑了!”

馬老四一拉袖子,信心滿滿的拍著胸脯道:“老於頭你放心,我給他們用了迷藥,保管他們一路不帶醒的,絕對跑不了他的。而且這可是在船上,醒了又如何,還能逃脫我們的手掌心不成!”

老於頭一想也是,在江河上可是他們的天下,還真不怕兩個小崽子!

他一摸下巴道:“那弄醒他們問問是什麼身份,說不得還能撈上一筆橫財呢!”他的眼裡滿是貪婪的目光。

抓了人自然沒有放回去的道理,卻可以從這些孩子口裡問出身家背景,知道家中情況。如果不是什麼要不得的人家,他們可以借此敲詐勒索,通過孩子可以還挖出些銀錢。有些舍不得孩子的人家為著一線希望,往往會讓他們予取予求,最後毀家破財,可是人卻沒有找回來,落得人財兩失的下場!

老於頭是個利欲熏心的,就想趁著還沒走遠,如果有機會的還可以返回去先撈上一票。

馬老四有些躊躇,想著還是儘快走人,但是銀錢動人心,想著先問問也不妨,轉身就進了船艙。

船艙不大,裡麵放著兩個擔子,上麵壓著水草等物。拂開上麵的雜物,下麵還擺放著一層臭魚爛蝦,那味道腥臭的能讓人退避三舍。

孩子人小,就是被放在擔子裡一邊一個,被老於頭大搖大擺帶著穿街過市。人們隻當他是進城賣魚的,誰會留意這樣的小人物,知曉內裡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馬老四移開擺在上麵作掩飾的爛魚,掀開一層油布就露出底下昏迷的兩個孩子來,正是馬來恩和韓縝。

他們被綁了手腳,身體蜷縮在筐子底部,因此身量未足剛好塞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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