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鬆就像是不知道城中對蒙古的種種傳言,開始頻頻拜訪各皇子府上, 不過彆人信不信, 堅持蒙古對孟朝一直抱持著友好之心, 絕無侵犯之意。至於屠城殺人一事, 他認為打戰哪有不死人的,如果他們不抵抗投降的話,也不會遭遇這種待遇。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不覺得蒙古做錯了。
他在開封停留期間, 特意打聽了朝中局勢, 也知道到底哪幾個皇子有競爭下一任皇帝的實力, 心下有意結交, 並送上了準備的禮物。
礙於他是使臣的身份,皇子們也不好太冷落他,客氣的回贈了禮物。但是並無意深交,不說永平帝明顯的傾向於金國的態度,他們自然要跟著走。就是單從他們本身論,關於蒙古會成為未來的強敵這一概念還是模糊的。
對他們來說, 不過是又一個野蠻未開化的民族, 哪裡值得他們低下高高在上的頭顱, 折節下交呢?因此對於那日鬆甚是敷衍了事, 而且也不認為遠在千裡的蒙古能幫上什麼忙, 歸根結底還是輕視的。
那日鬆自然能察覺到他們的態度,他冷笑,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 他還真看不上孟朝的這幫皇子。
索性當前隻是試探,那日鬆也沒有抱著一定成功的希望,關鍵要先打通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
不僅如此,他還留意到了孟朝重文輕武的習慣現象,領兵打仗的將領竟然被文臣壓製,真正有實權的都是讀書出身站在朝堂上的人。
不像蒙古以實力為尊,哪個部落掌握的兵多,糧食牛馬豐盛,地盤大,首領就有更大的話語權。
他覺得很有意思,認為那些文臣也可以結交一下,因為他們在朝上說話更有分量,是值得投資的對象,說不定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不過他也了解這些讀書人的脾性,輕視鄙夷他們外族人,看不起他們這些關外民族。
但是那日鬆相信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固執的,閒著也是閒著,他決定在孟朝剩下的日子裡,多認識一些官員發展一下關係,誰能肯定未來沒有用處呢?
那日鬆優哉遊哉的京城亂晃,漫無目的仿佛抱著純粹的好奇之心,造訪各府門第,即使遭到了冷遇也不過一笑置之。不少人甚至暗諷這蒙古人冒然登門拜訪,果然是野蠻無知,慢慢的也不當他是一回事。
金蒙使者的到來,在京城學子中造成了熱議,不時在一起聚會議論城中宣揚的有關金蒙兩國的戰事是不是真的。大家各抒己見,慷慨激昂指點江山,討論的熱火朝天。
韓縝參加了幾場李欽他們的聚會,也會發表自己的看法,分享自己知道的情報。他覺得這是好事,讓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外麵的形式,而不是一抹黑的什麼也不知道。
古代礙於交通信息傳播的落後,很多的人對外麵發生事情的接收是很慢的,消息的匱乏也會影響大家對事情的判斷。
韓縝決定以後要多收集有關蒙古和金國方麵的信息,然後定時找機會公布出來,給人們了解的渠道,這絕對不是一件壞事。
金蒙使者還未離開,一切還未成定局,大家都在關心朝廷會如何應對的時候,卻傳來了永平帝再次病倒的消息。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傳出永平帝患病的消息了,比起前幾年,永平帝衰弱了很多,病痛也時不時的來襲,給人以不詳的預兆,皇帝還能撐下去嗎?
永寧侯也從京郊的軍營返回了府裡,韓縝聽到消息,當即興匆匆地跑了過去。
永寧侯這段時間也忙,他不僅掌管著‘黑旗軍’,如今還兼著‘神策營’的副統領一職。不管永平帝是出於什麼目的把他安插在‘神策營’。對於他來說都是求之不得,沒人會嫌到手的軍權燙手。
‘神策營’的兩股勢力,一方是代表著皇帝的統領,另一方就是長寧侯所屬的勢力。而永寧侯是永平帝派過來的,某一程度表示皇帝信任他,是皇帝一派的人。而現任統領年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盤,為了家族未來著想,既不想背叛永平帝又不想提前站隊,那麼選擇從這場爭奪中退出去隔岸觀火也是不錯的選擇。索性借病放權,少在軍營出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他們鬥去。
如今的‘神策營’永寧侯占據半壁江山,跟長寧侯這邊鬥了個旗鼓相當,而且隱隱有占據上風的勁頭。
不過,這些還是不能讓永寧侯滿足,‘神策營’算什麼,他想要的是所有的軍隊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再也無人轄製才是他想要的。
他清淡的眉目帶著微微的倦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半邊臉隱在陰影下,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韓縝好久沒見到自己老爹了,心裡有好多話想要問。
永寧侯的書房是不禁他來往的,不過站在門外看著老爹露出疲倦的神色,他不由得不忍心打擾了。算了,他還是等會再過來!
他朝裡探了探頭,跟守在門邊的親衛示意了一下,當即轉過身輕手輕腳的準備離開。
“來了怎麼不進來?”永寧侯淡淡的聲音響起。
韓縝頓住腳步,轉過身趴在門上討好地笑了笑:“我吵著你了嗎?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可以呆會再過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