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 139 章(1 / 2)

. 夜色蒙蒙。

京郊外的‘神策營’大營裡,慶祝新年來臨的篝火分布在營地裡, 將士們圍坐在一起烤肉, 手裡端著美酒, 大聲說著笑著。

喧鬨的氣氛掩蓋了一切不尋常的事, 將士們沉浸在一年難得的輕鬆裡,終於可以放開規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長寧侯在一開始慰問過將士,在每座營房前輪著敬過酒,就悄然退場。

站在凜冽的寒夜中, 長寧侯默默地凝視著京城方向。如果有人細心地看的話, 就會發現城池的上麵不規則的閃耀著紅光, 像是在城市的各地燃起了大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尋常, 哪得是何等的赫赫大火,才能在軍營都能看到?

長寧侯緊抿了嘴,這些狀況本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心跳得厲害,像是有什麼脫離了他的認識,讓他不安心悸!

親衛默默地守在他身後, 警惕著周圍,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即使是在寒冬裡, 他的腦袋上也沁出了熱汗, 眼睛閃爍著野獸般的興奮光芒, 來人正是長寧侯倚重的手下心腹將領耿耀。

“元帥!”他在距離長寧侯不遠處站定,滿目恭敬地抱拳行禮,“屬下幸不辱命, 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

“可有人傷著了?”長寧侯沒有轉身,依舊直直地望著京城的方向,語氣平靜地問。

“元帥放心,賜下去的酒菜事先就放了迷藥,喝了半晌他們都迷糊得不行了!屬下帶著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全部拿下,如今照您的命令押在一處看守起來,而且並沒有驚動外麵的人!”耿耀士氣高昂地道。

長寧侯深深地歎了口氣,沉聲道:“大家都為我‘神策營’中袍澤,原本親如一家人,如果不是沒辦法,本侯絕不會出此下策!”他臉上神情掠過無奈,“但願此事過後,‘神策營’能上下一心再無分歧,本侯心願足以!”

‘神策營’初初建立的時候,它的第一任統領就是長寧侯府的先祖,後來但凡長寧侯府的子弟想從軍必先入‘神策營’曆練,而且都占據營中的高位,甚至是統領一職。曾經的長寧侯就在‘神策營’擔任過統領一職,長寧侯府在‘神策營’中的威望和影響可謂是根深蒂固,無人可以撼動!在某種意義上說,‘神策營’隻知長寧侯府而不知皇帝,幾乎成了長寧侯府的私兵。

直到永平帝上位,深知帝皇心思的長寧侯為了免遭忌憚,不得不韜光養晦交出‘神策營’的大半權力,任由帝皇的人擔任統領一職,而且將自家的勢力收縮起來。

或許是看在他的乖覺忠心上,永平帝在初期才非常信任他,甚至容許他掌握著一小部分的軍權。

這一切他都能容忍,哪怕在統領位置上的人是永平帝的人,但隻要長寧侯府在‘神策營’的根基還在,總有一天他們還能重回巔峰之位。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長寧侯府已經儘量的低調服從,永平帝還是不滿足,竟然將永寧侯任命為‘神策營’副統領一職。

永寧侯的插入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了石頭,打破了長寧侯府在營中辛苦維持的局麵,代替了保守克製的統領,慢慢將底層兵士的心拉攏了過去,甚至不少的中層軍官也慢慢地投向了永寧侯。長此以往,長寧侯府在‘神策營’中累積的百年優勢會損失殆儘,總有一天會淪落到京中那些失勢敗落的武將世家一樣,在朝中無足輕重!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這句千古名言往往昭示著武將的悲慘下場,長寧侯如何能不警惕!他們長寧侯府之所以能屹立百年不倒,固然有費心籌謀時局運氣的緣故,但不可否認他們手裡握著的‘神策營’是一份不可估量的依仗支撐。

那是絕對不能讓人從手中奪去的!

難道讓赫赫揚揚的長寧侯府以後仰人鼻息嗎?長寧侯冷笑,不,他絕不容許。

既然永平帝無義在前,就彆怪他無情,想將長寧侯府踩落泥低,他寧可放手一搏!

而在軍權麵前容不得人分享,隻能一家獨霸,長寧侯很難違心說,他不眼饞永寧侯訓練出來‘黑旗軍,’誰能沒有坐擁百萬大軍的野心呢?即使沒有今晚的變故,這對曾經的翁婿也遲早會有一天避無可避地成為敵人拔刀相向。

耿耀激動地回應道:“元帥放心,他們隻是一時被永寧侯蠱惑了,遲早會醒悟過來的,但惟元帥之尊!”

他奉命放倒的都是營中依向永寧侯的軍官,這些人平時和他爭鋒相對可沒少添麻煩,讓他恨之入骨!而他們手下的兵如今正毫不知情地守著外麵的篝火歡聚,士兵沒有了頂頭上司指揮,還能做什麼?

耿耀舔了舔唇,隻要今晚成功了,也意味著他會更上一層樓!他會高升,手下會擁有更多的兵,而那些平時的對頭則被打落底層,豈不讓人快慰!

“唔!”長寧侯點頭,當並沒有放鬆心情,吩咐道,“讓人留心永寧侯那邊的動靜,隨時回報,不得有絲毫遺漏!”

‘黑旗軍’駐紮之地離皇城更遠,和‘神策營’也有著不短的距離。在事情照著他所預想的完成之前,他不希望驚動永寧侯,他和他的‘黑旗軍’最好乖乖地呆在原地不要動彈!不可否認,他是忌憚著那幾萬強壯的兵力,如果永寧侯硬要橫插一腳的話,很難保證事情如願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