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禁軍本來以保衛皇帝和皇家為主要職責,他們更近似皇帝的私兵, 以帝皇為主。所以曆來的禁軍統領都是非皇帝的心腹近臣不可擔任, 這是支獨屬於帝皇的軍事力量。
然而永寧侯上台後徹底拔除上任殘餘禁軍的影子, 而是以‘黑旗軍’代之, 將皇宮守衛納入自己的掌心。這是孟朝唯一一次禁軍脫離皇帝的控製,直白地說,帝皇就像是被他供養在籠中的金絲鳥,看似尊貴無比實際上卻是受製於人!
一個帝皇如果連人身自由都不能保障的話, 還談什麼參政議政, 那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看清了這一點, 嘉安帝對某些臣子鼓動他站出來和永寧侯爭權的話無動於衷。他是想要天下俯首威風凜凜, 但是他不是傻瓜,永寧侯那個男人可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他這些年為什麼忍著困在宮中不爭不鬨?就是他知道如果不聽話的話,那個男人絕不介意送他去死!
沒有完全的準備就和他對上,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如今的日子雖然過得憋屈,但是他也沒想現在就死,他還沒有活夠呢!世間還有這麼多痛快好玩的事, 他也還沒有享受個遍, 憑什麼去送死?
那些廢物隻知道嘴裡說得好聽, 自己有本事倒是把永寧侯先乾掉啊!廢物, 不過都是廢物!
也許因為看得太明白, 所以嘉安帝愈發地性子暴烈難測,而這些怒火都被他發泄到了無辜的宮人身上,每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幾, 而且死狀全是慘不忍睹地可怕!
華麗奢侈的宮殿中,嘉安帝敞著精致的衣袍,任衣物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寒著一張扭曲陰冷的臉,一腳踢翻了殿中的香爐,宣泄著胸中的怒火!
在大軍誓師被送回皇宮後,嘉安帝身上就像是醞釀了一場可怖的風暴,在自己的寢宮中肆意地發泄!
真好,真好,如今連永寧侯的兒子都能視他於無物!嘉安帝渾身裹著冰寒的氣壓,那雙眼睛就這麼平平淡淡地和自己對視,沒有敬畏,沒有多餘的感情,就好像帝皇於他隻是路邊的一石一木,雲淡風輕!
他怎麼敢?該死,全都該死!
嘉安帝發狂地將觸手可及的物件扔出去,在他周圍是恐懼地跪伏了一地的侍人,他們將頭埋在地上,任東西砸在身上頭上,卻死死地咬緊牙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有人被砸得頭破血流人事不知,有人痛得淚流滿麵,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恐懼,讓他們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卻連出聲都不敢?
他痛快地發泄了一會,空氣中漸漸彌漫開血腥的氣味,還有地上人們害怕不停發抖地身軀,形成一種恐怖壓抑的氛圍,空氣中好像隨時有可怕的東西被點燃!
嘉安帝終於停下仰起頭迷醉地呼吸了一口,他就是享受人們對他的畏懼害怕,還有玩弄他們於鼓掌中的快感,這讓他深深地陶醉!如果有更多人匍匐在他的腳下,臉上露出恐懼顫栗的表情,那將是多麼的美啊!
可是他到底要等多久,瞬間,他的眉眼瞬間變得陰森!他壓下視線殘忍地掃過地上無力反抗地螻蟻,輕輕道:“拖下去,喂老虎!”
這些無趣的東西,也隻配給畜生加餐!
“嗚!”底下有人忍不住發出啜泣的聲音,就是這樣他們仍不敢大聲哭嚎,甚至連求饒都不敢。因為他們深知這位皇帝的惡劣,如果惹他不快的話可能會引來更可怕的結果,那才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地獄,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不如喪生野獸之口!
外麵等候在一旁的人低首垂眉地走了進來,麻木地依照老規矩將這幫將死之人無聲無息地拖了下去。在這皇宮裡,侍候的太監宮女就像是源源不斷地消耗品,每天都有人死去,他們已經習慣了!
嘉安帝大踏步坐上華貴的軟塌,立刻有侍人乖覺地為他倒上香甜的美酒!
他仰頭喝下,那雙精致秀麗的眼睛半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卻聽得外麵一聲通報:“太後到!”
聽到自己自己母後到來,嘉安帝微帶不耐地皺起了眉頭,卻依然自顧自地飲著杯中的美酒,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沒有人出聲指出他的禮儀有缺,當然太後也不在乎,在她眼中兒子當了皇帝就是天之子,是受上天寵愛的寵兒,做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