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自古繁華昌盛,地理優越, 依托運河, 麵向大海, 是南北水路交彙點。曆來商貿發達, 甚至有商都之稱,更是曆史上沿海最早開放港口之一。
古人有詩雲:二十橋千步柳,春風十裡上珠簾。形容的就是揚州水秀多情的風光,婉轉嫵媚的景致, 令人向往。
又雲:萬商落日船交尾, 一市春風酒並壚。從中可以一窺揚州城的海貿發達, 市井繁華。海貨集聚, 商賈如織,可謂天下之盛。
嚴家原是揚州城內的世家大族,豪富非常,附近的幾大世家豪族皆以他為首。不僅是因為嚴家實力雄厚,生意遍布南北,更是因為嚴家是首屈一指的造船世家, 那些想走海路的哪一個不討好結交嚴家, 好從它手中悠閒拿到船隻。
而從開封到揚州由水路出發, 日夜兼行順風順水的話, 三天左右就可以到達!
從張文藻嘴裡挖出了其餘參與到事中其他江南幾家, 刑部當即就發出逮捕令。
但是他顯然遲了一步,嚴家一夜之間已經人去樓空,隻餘下惶惶不知其然的下人奴仆。而其他不及逃離的幾家, 則是哭天喊叫的被押入大牢,家財被抄,一朝錦繡繁華化為烏有。
留下人手在京城附近搜查,韓縝帶著人秘密出了京城,在事發六天後趕到了揚州城。
沒有驚動地方官,韓縝首先造訪的是揚州守備大營,見了揚州守將廖家昌。
廖家昌先是驚疑不定,但還是很快就迎了人進來。
“哈哈,韓統領,快請坐請坐!”廖家昌長的五大三粗,四十往上的年紀。作為武將不可能沒有聽從京中傳聞,自然知曉韓縝年輕,這時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彆看他是揚州地方武官中官職最大的,卻隻是個正六品,依官階還是韓縝大。
“廖將軍客氣了,此番是要事在身,還請多多關照!”韓縝淡定落座,抬眼含蓄一笑。
“不敢,隻要韓統領用得上,本將一定竭力相助!”廖家昌哪敢推諉,軍部的密令就明晃晃的在眼皮子底下呢,他隻有全力以赴的。
而且他還希望著抱上永寧侯的大腿,恨不得將韓縝這個永寧侯看重的兒子高高拱起,得他青眼相看來日說不定有望調進京城。
不管彆人怎麼看,如廖家昌這般的武將對永寧侯一係還是充滿好感的,起碼武將地位提高,他們不用對文官低頭俯首唯唯諾諾,光憑這點就贏得了軍中很多人的好感!
人嘛總是對自己的切身利益更關切的,皇帝又沒有給他什麼好處,犯得著為他叫屈賣命嗎?隻要自己能越過越好,上麵的鬥法他們儘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關於揚州境內發生的事,他已經摸清了三分,幾大地方豪族被連根拔起抄家收押,叫他說根本就是自己送死。守多大碗,吃多大飯,一個個看不清的妄想摻和朝堂這個大染缸,落到這個地步也是活該。
韓縝道:“那就先多謝廖將軍了。明人不說暗話,廖將軍想必也知道我所為何來,現下想借將軍的水師一用!”
揚州船隻往來穿梭,自有巡防保護的水師,而水師都依附於地方守軍,由廖將軍統管。
廖家昌驚訝的揚眉:“莫非統領懷疑嚴家人在海上!”
他知道各家中隻有嚴家逃脫在外,他還依地方府衙之請遣兵援助一起搜查揚州城內外,可惜都沒有找到嚴家的影子。
嚴家提前得到消息消失不見,據說可是帶走了不少家中積累的財富不下百萬,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他還想著能不能從中撈杯羹,可惜連根毛也沒摸到。
嚴家自家有船,而且還握有海圖,很容易能聯想到是不是出了海,廖家昌自然不會漏掉,可是都一無所獲。
韓縝輕撚手指,莞爾道:“將軍不必懷疑,我自有可靠的消息渠道,人嘛,是在海上沒錯。”
廖家昌揚了揚眉,心下嘀咕,誰還能比他這個地頭蛇消息更靈通?心裡也警謹不少,人家不在揚州城卻對一切了如指掌,誰知道暗地裡還有什麼後手,自己隻管老老實實配合就好!
當下佯裝羞愧道:“都是末將無能,使得朝廷侵犯逃脫,韓統領要用人還用什麼說的,營裡的兒郎儘管使喚。”
“將軍的兵自然是將軍更熟悉,便於指揮,我焉敢越俎代庖?隻是找到了人還望諸將士能奮勇殺敵,不使一人逃脫,將軍可能做到?”初來乍到就想讓士兵如臂使指指揮如意,韓縝還沒有這麼天真,他隻要能讓廖家昌聽話就行,“等得勝而歸,將軍的功勞必會上報兵部,該是將軍的獎賞少不了!”
這是提前告知沒人會奪他的功勞,獎罰分明,重要的是把事情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