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國公世子臉上一瞬間的抽搐,他狠戾的瞪視著嚴家主, 喝道:“怎麼回事, 不是說沒有人找到這裡嗎?”
嚴家主也是有些慌張, 臉色發白道:“我也不知道啊, 以前確實從來沒有人發現啊!”這裡是嚴家為了走私貯藏貨物而找的,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這種狀況啊!
康國公世子冷冷的威脅道:“你最好沒有騙我,難不成你以為落到朝廷手裡會有什麼好下場呢?”
說著,他大踏步朝外走去。
出了山洞, 外麵的小島是一片怪石嶙峋, 山澗間隻寥落的生長著幾棵綠樹。海浪衝刷著沙灘, 遠遠看來這座小島簡陋得一眼明了, 根本不適合人的生存,一般的漁船也不會踏足這裡。
而且照嚴家所說他們也是無意間發現這座小島,不在為人所知的任何一條航線上,一般的漁民也到不了這麼遠,那麼突然出現的船隻是意外闖入的,還是根本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康國公世子俊臉陰沉沉的, 找了個適宜的地方往海麵看去, 可惜隻有遼闊無際波濤洶湧的大海在翻騰咆哮, 看不到絲毫影子。
他知道這是因為還離著太遠, 外麵警戒的船雖然通過特殊手段傳來了異常的信號, 想知道詳情還得他駕船趕回來才行。
他沉聲吩咐左右道:“去,令人問清楚到底有多少艘船,是不是官府的人, 馬上回報!”
手下忙點頭,轉身往高處跑去,那裡設有瞭望通訊的基點。
康國公世子望著翻滾的浪花,眸間的鬱色卻在一層層添加,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怎麼會這麼巧就會有人到了附近,該不是藏身之所已經暴露了?
“方世子!”後方一個精悍的男子行色匆匆地趕到,麵色凝重地站到了康國公世子的旁邊,出聲問道,“我聽說有情況,現下如何?”
這人正是聽從長寧侯派遣私下訓練私軍的心腹,也是那剩下兩千多人馬的首領,名叫李忠的就是。
他練兵有道,卻有幾分死腦筋,對長寧侯是忠心耿耿,也正因為如此長寧侯才將這樣危險的事托付給他。
也正是因為他的死板固執,一味堅守長寧侯吩咐的暗語為令,所以誰拿著那份暗語誰就能讓他聽話。反正當日長寧侯怎麼吩咐的他就怎麼做,當康國公世子出現對上暗語,他連問也不問就乖乖依從,跟著康國公世子到了海上。
“現在還不知具體如何!”康國公世子看著空無一人的海麵,眼睛一瞄那還在攀爬中的傳信人,心裡越來越不安,他沉聲道,“不能再浪費時間,你先把船拖出來準備好,萬一情況不對我們立時上船!”
這座小島的背後有一個很大中空的山腹,裡麵漆黑如墨,不仔細看什麼也看不清。他們的十幾艘大船都被藏在裡麵,外麵則是作了一些掩飾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是!”李忠抱拳應道,當即帶著人行動。
他們想要挪出船隻,必然會驚動嚴家家主,因為那些水手海員都是嚴家的人。而那些水手們也不是心甘情願地跟著嚴家人逃亡海外,他們大多是依附嚴家的海運生意討生活,事發突然他們隻當是平常生意,什麼都還不知道就這樣被裹挾著稀裡糊塗上了船。哪怕後悔了,可是康國公府的的私兵拿著刀劍在後麵威逼著,也隻好聽令行事。
嚴家家主急匆匆地趕來,駭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朝廷的人找到這裡了?”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惶恐。
康國公世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信誓旦旦的,他何至於在這裡耽擱時間?
康國公也出來了,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轉頭吩咐人進山洞收拾東西,護著家眷準備登船,他相信自己兒子不會無的放矢。
將船放出需要時間,康國公世子看著身後驚慌的忙亂成一團,而李忠集結的兵東倒西歪的,其中很多人顯得羸弱憔悴不堪。
正人心惶惶間,山上的哨探的人連滾帶爬地衝了下來,邊跑邊喊:“不好了,外麵好多船,我們要被包圍了!”
本來還想從放在外麵巡邏的船隻上探問詳情,不過這麼一刻功夫,那些船就不見了蹤影。在他們不死心地再三瞭望後,隱隱綽綽地看到視線裡出現了其他的大船,而且越來越多,看方向就是衝著這裡來的。
康國公世子陰鬱地閉了閉眼,才睜開眼命令道:“先不要管那些東西了,我們先上船,在他們封鎖前衝出去,絕對不能被困在這裡!”
死守海島無疑是件蠢事,隻要到了海上大海那麼無邊無際,嚴家的海船又是最好的,他們才有逃脫的希望。
“可是那麼多的東西!”嚴家家主心疼得不行,他們帶出來的銀錢,還有分了一半貯存在山洞裡的糧食,這些都來不及搬上船了。
康國公世子嚴厲地瞪了他一眼:“你是要錢還是要命?”他們把物資分了一半在船上,隻要逃出去一時還可以應付,以後找到登陸點自然有辦法補給。至於錢財身外物,他相信自己有重新拿回來的一天,要不是還需要嚴家還有用,早就扔下他們了。
說著也不管他,架起康國公就往海船處跑去。
倉促之間,他們沒有來得及將所有的海船都移出來,李忠安排人先護著康國公一家上了船。
這時他們肉眼已經可見遠方船體的一點影子,它們分散在四周,正在慢慢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