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府,中庭花園。
蓮花池畔。
陳管家一席青衫,坐在太師椅上,青銅古劍抵著他的腿,用一卷青布,小心翼翼的卷著。
手指摩挲著青銅劍身。
靠近劍柄位置上鐫刻的兩個古樸小字,地蛟。
劍名地蛟。
羅府高牆外有喧鬨聲音在響徹,那是遊街的士子、被煽動的暴民們所形成的人群,在羅府外高聲呼喊著,怒罵、嗬斥、扭曲著羅鴻的名聲。
將羅鴻之名,推向了十惡不赦的方向。
隔著高牆,陳管家聽著那越來越沒底線的咒罵,辱罵聲,麵上無喜無悲。
讓他來處理這事,簡單的很,一劍殺光,還得個耳根清淨。
羅爺之子,也是你們能罵得?
更何況,陳管家清楚,這些人群中,有太多是來自安平縣外的推波助瀾之輩,大多都是希望公子和小姐死的,對於這些人,陳管家不會心慈手軟。
待他重新卷好劍,便是血染長街時。
嗯?
忽然,陳管家一怔,抬起頭,看向了院外。
一身白衣的羅鴻,在趙東漢的帶領下,徐徐而來。
“公子何不好好休息?鞏固剛突破的劍道修為?”
陳管家道。
羅鴻見到陳管家在卷劍,那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讓他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幸好阻止的早,否則,本公子又要跌回小壞蛋行列了。
麵上,羅鴻溫和一笑,看著陳管家,道:“陳叔,此事因我而起,自當我來負責。”
“擺事實,講道理,以理服人。”
“咱們當用儒雅隨和的方式解決問題。”
羅鴻笑的燦爛。
話畢,院子中安靜了下來,隻剩兩尾青鯉在蓮葉下甩尾晃動起的水花聲。
許久,陳管家挑了挑嘴角。
“好。”
“隨你。”
……
趙東漢跟在羅鴻身後,看著一席白衫,儒雅隨和的公子,心中不禁越發的佩服。
麵對千夫所指都能和顏悅色,心平氣和,不愧是正義表率的公子。
羅鴻則是負著手,長長噓出一口氣,好?險,幸好趕上了!
“老趙,我們去看看外麵的情況。”
羅鴻道。
趙東漢聽到這話,頓時更佩服了。
“喏。”
趙東漢佩刀,跟在羅鴻身後。
二人行至羅府高牆之下,尚未出門,便聽得羅府外傳入的衝天罵喝之聲。
“殺人之魔羅鴻!滅趙府上下百餘人,罪惡滔天!”
“呸!狗屁一樣的落紅公子,偽君子,惡心人,殺人如麻,罪不可恕!”
“羅鴻此人,邪魔之心,殺人便罷,竟是還奸淫趙府女眷,虐殺趙府幼童,實在是狠辣惡毒,毫無人性,猶如邪祟!”
一句句怒罵聲傳來。
有儒生士子高呼,亦有暴民的粗鄙怒罵,也有不知所雲的幸災樂禍的民眾的摻和吆喝。
高牆下。
羅鴻步伐頓住了。
趙東漢聽的麵容扭曲,心中怒火衝冠:“一群狗屁不通的玩意!”
羅鴻知道有人罵他,卻是沒有想到,罵的這般難聽。
這是有人……故意搞他。
羅鴻眯起了眼。
“公子!這群書生的嘴,實在惡毒!你當初還從青花樓邪祟手中救下他們,如今,他們卻是倒戈怒罵你,罵的這般難聽!最是無情讀書人!實在惡心!”
趙東漢氣的臉都漲紅了。
他這旁聽者都這般怒,身為被罵之人,能不怒嗎?
羅鴻立於羅府門邸高牆下,負著手,白衣飄揚。
牆的一邊,他靜默無聲。
牆的另一邊,怒罵衝霄。
一座高牆,隔絕兩界。
許久,羅鴻輕笑,似是蓋過了這衝霄怒罵,搖了搖頭,扯起了門栓,將緊閉的羅府大門,徐徐打開。
刹那間,門外怒罵,如決堤洪流,瞬間鋪麵。
嗬斥辱罵之聲如一陣狂風,將羅鴻身上的白衣給吹拂的貼身飄蕩。
儒生,士子,暴民,湊熱鬨者……
在羅府之外,如人海。
羅鴻一席白衣,背負著手,笑靨如花。
跨過門欄,走到了羅府那被雨淋濕的石梯前,於萬千謾罵中,揚起衣擺,安安靜靜的坐下,眉目平視,宛若看猴耍戲。
一席白衣當前坐,諸眾望著,似乎被掐住了脖子似的,謾罵聲漸漸消弭。
聽得謾罵靜無聲。
羅鴻眉頭微蹙,揚了揚光潔白皙的下巴,俯瞰人海,嘴角邪魅上挑。
溫和的聲音縈繞。
“繼續罵,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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