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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青龍牙猙獰飛掠,速度極快,宛若乘風破浪的龐然大物,壓住了濃厚的雲層,以及呼嘯的狂風。
在青龍牙之上,一道道人影相互站立著,麵色嚴肅無比。
羅小北身軀魁梧,上下打量著羅鴻,伸出手,這兒捏捏,那兒拍拍,想要看看羅鴻到底有沒有受傷,那鍛體是否真的起了功效。
“小北叔,我真沒事。”
羅鴻有些無奈,道:“傷全好了。”
周圍一位位強者,亦是嚴肅的看著他。
這一次前往塞北,援救塞北黑騎的情況,有些超出他們的想象,誰都沒有想到,本就是一場向死而生的援救,結果居然會以這麼震撼人心的方式落下帷幕。
本來應該是損失慘重的羅家,高品強者死的不多,反而是圍殺羅家的楚家和夏家的高手,死傷無數,單單是一品境,就死了大部分。
雖然大多都是弱一品,可是,那也是一場重大的損失,對楚元道的疾風軍而言,簡直是難以承受的痛楚。
而最主要的是,玄玉妃死了……導致夏家與羅家反目的導火索玄玉妃,就這樣被羅鴻給宰了,那麼美的個人兒,被羅鴻一刀給斬了腦袋,心狠手辣到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結果,夏皇意誌降臨。
羅鴻更是擊敗少年夏皇,怒立新朝,國號大羅。
儘管,青龍牙之上的都是強者,可是,他們此刻卻是萬般恍惚,都有種夢幻無比的感覺。
一位位強者,皆是神色複雜無比的看向羅鴻。
“阿彌陀佛,公子其實不該意氣用事參與大朝會的。”
圓尚和圓合兩位望川寺的大師,雙掌合十,開口道。
他們在這一次的戰鬥中,亦是出了大力,攔住了楚家和夏家幾位強一品,給羅鴻創造了逆殺三十幾位一品的機會。
作為千年古刹望川寺走出的高僧,他們自然清楚以羅家如今的狀態,參加大朝會,大抵隻是去送氣運罷了。
大朝會,那不是以個人之力所能逆轉的大會。
羅小北確定羅鴻並沒有受傷的時候,亦是鬆了一口氣,隻是看著羅鴻那越發刺眼的白發,卻是有幾分歎息。
那夏家的天安城的陸地仙臨走前說了,羅鴻施展了秘法,召喚了神秘強者,擊敗了夏皇能量軀殼,可亦是消耗了大量的壽元。
如今的羅鴻,雖然看上去毫發無損,可是,壽元的損失,卻是非常讓人難以承受的。
畢竟,人的壽元有限。
哪怕是強一品,最多也就活個三百歲便是極致了。
因而,有限的壽元,哪裡經得住羅鴻這般消耗。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羅小北看向羅鴻,眼眸凝重了許多。
立新朝,他不反對。
對於如今的夏家,他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好感,羅家自立王朝,又有何懼?
羅小北隱隱約約記得一些,他身上所承載的那些氣運,實際上是大哥臨死前給他的,讓他承載的,似乎就是為了讓羅家尋得一線生機。
而那一線生機,便是反出大夏,自立為國。
當然,很多記憶,羅小北都記得不清楚了,可是,羅小北對羅鴻自立王朝的舉措,沒有太多的反對。
“不過,入大朝會確實是有些早。”
“羅家從未參加過大朝會,很吃虧,而且大朝會其實很殘酷……每一屆大朝會之後,都會有許多小國因為氣運的耗儘而崩滅。”
羅小北說道。
說到大朝會,羅鴻倒是來了精神。
畢竟,已經確定參加大朝會,羅鴻自然要了解一下大朝會,之前他向李修遠打聽過,不過,李修遠隻是淺顯的說了些,認為羅鴻了解這些還太早。
誰能想到,不過一個月過去,羅家便已然反夏,自立王朝,甚至……還參加了大朝會。
羅小北撓了撓頭,他瘋了十五載,對於大朝會,本就不清楚。
“回去問老羅,老羅肯定懂。”
羅小北,道。
而青龍牙上,袁瞎子,司徒薇,圓尚圓合大師等人亦是沒有多說。
氣氛就此就沉寂了下去。
忽然。
羅小北眼眸微微一轉,看向了青龍牙外,眉頭微微一簇。
“一品?”
有一位一品高手,在飛速靠近青龍牙,不是弱一品,而是一位強一品?
轟!
羅小北身上,強橫的氣機浮現,他雖然被夏皇一招製服,身受重創,但是此刻,傷勢卻也好的差不多了。
氣機一動,氣血如火山噴發般滾動而起。
他猛地探出手,天地間的雲海,頓時翻騰,化作了巨大的手掌,猛地扇出。
雲海中發生恐怖的能量爆發。
青龍牙上,許多人都是微微詫異。
羅鴻舉目看去,便看到雲海化作的手掌中,攥著一道身影。
那身影對羅鴻而言,隱約間有些熟悉。
“孫統領?”
羅鴻眉宇一挑,江陵府的府軍統領?
對於這位一品強者,羅鴻還是有些記憶尤新,畢竟江陵府前,他被一萬府軍圍攻,那一萬府軍,便是孫統領的兵。
“羅公子!”
孫統領的修為不弱,可是,在陸地武仙級彆的羅小北手中,根本翻不起什麼浪。
陸地武仙要殺一品,很輕鬆。
孫統領渾身的甲胄,都被可怕的威壓壓迫的幾乎要扭曲崩碎。
他的麵色慘白,見得青龍牙上的羅鴻,趕忙呼喊出聲。
好強!
這便是羅家羅七爺?
最新登臨陸地武仙的狠人?!
孫統領渾身顫抖,麵對陸地武仙所席卷形成的天地威壓,瑟瑟發抖。
而青龍牙之上。
羅鴻饒有興致,白衣翩然,雙手抱胸,佇立在船頭。
他在想,這時候,若是直接讓小北叔拍死這孫統領,會不會有罪惡入賬呢?
孫統領仿佛猜到了羅鴻的想法。
羅鴻這是把他當成了太子一係,來阻撓他回歸安平縣的人了嗎?
艸!
如果這樣被打死,那可就太冤了!
他趕忙取出了張靜之給他的信。
告知羅鴻,表明了來意。
青龍牙之上。
羅小北不由愣住,扭頭看了羅鴻一眼,似乎在詢問,要不要捏死。
“張靜之的信?”
羅鴻蹙眉。
想到那位江陵府的知府,一個與自己說,他會按規矩辦事的知府。
事實上,江陵府一戰中,若非有張靜之的幫助,羅鴻要吃大虧,想要走出江陵府,非常難。
所以,對於張靜之,羅鴻欠一個人情。
羅小北眉頭一挑,散去了雲海手掌,孫統領亦是被巨大的力量一扯,砸入了青龍牙中。
至於張靜之的信,則是輕飄飄的落入了羅鴻的手中。
展開信。
信紙微黃。
飄逸的字跡,躍上眼前。
……
江陵府。
夕陽漸漸的隱匿,有陰冷的風吹拂而來。
江陵府城的女牆之上,張靜之一身儒衫,安靜的坐在女牆的凹陷處,看著漸漸沉寂下去的天色,徐徐吐出一口氣。
他不是什麼大修行人,修為平平無奇,不過,秉持著一口浩然正氣。
這便是屬於他的道。
夜色清冷。
孤零零的端坐在城樓上的張靜之沒有動,依舊是安靜的眺望著江陵府。
依稀可見,江陵府城的城牆之下,有濃鬱的血腥在彌漫和逸散。
猶記得當初羅鴻在府城之下,一人成軍,以一戰近萬府軍的酣暢之舉。
“大羅王朝……”
靠著冰冷的,在夜色下,連最後一絲陽光所儲存的溫度都散儘的女牆磚石,張靜之囈語般呢喃。
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改變江陵府,他深深的知道江陵府風流繁華的背後,隱藏著多少的肮臟與罪惡。
可惜,他做不到了。
既然如此,他便需要羅鴻來幫他一把,亦算是他給大羅王朝的一個見麵禮。
忽然,他的身後,有腳步聲輕輕的響起。
“夜深,張知府何故一人獨立於城牆?”
“都督有令,命在下帶張大人回府休息,接下來一段時間,塞北的羅家叛軍可能會借道江陵府,或許會發生亂戰,都督如今得太子之令,聚各府府軍於江陵,督掌江陵府,張大人可休要額外生事。”
這是一位頂級的江湖客,氣機極強,乃是距離強一品隻差一線的弱一品,他懷中抱著一把劍,頭戴垂落灰色布紗的鬥笠,有一股肅殺的鋒銳劍氣引而不發。
張靜之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陵府外。
爾後,從女牆凹陷出一躍而下,瞥了這頭戴鬥笠的男子一眼。
“你們江湖人行走江湖,講究一口氣,你身為流星劍派的門主,竟是甘願做朝廷的走狗,何必呢?”
“飛流劍閣的慘狀,難道你不知道麼?”
“江陵之中士子風流,難得有一個江湖門派,哪怕隻是二流,可本官一直以來都很欣賞,可惜了啊……”
張靜之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
流星劍派門主王瑋抱著劍,微微蹙眉,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氣機迸發,逼迫張靜之離開城牆。
實際上,對於張靜之,王瑋沒在意,不過,如今江陵府內,都已經被太子的勢力所掌控。
北陵劉家,南陵周家,還有西陵張家……江陵府的三大世家亦是儘皆倒戈。
張靜之從入職江陵府知府之後,就一直與三大世家在爭鬥不休。
而上一次賞劍大會之事,卻是惹得三大世家,徹底與張靜之翻臉,畢竟三大世家死了不少天才,都是死在羅鴻手中,張靜之選擇庇護羅鴻,自然便是徹底撕破臉。
如今,太子的勢力插手江陵府,三大世家和流星劍派,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選擇站隊太子派遣來的都督。
張靜之也很無奈,他被架空了。
甚至,若非他父親為前首輔,他這條命,可能早就成了江中浮屍。
他好歹是大夏王朝的命官,可是,如今……卻是命都難保。
如今的江陵府,非常重要,畢竟,羅人屠帶著三十萬黑騎,以及遷徙的兩百萬百姓,想要入安平縣區域,必須要借道江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