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兩個人,秦艽的生活罕見的和諧和安靜,她以為這種安靜要持續一段時間,誰知鳳儀殿那邊竟然來人,說因為她救了十五皇子,皇後娘娘要賞她。
人來的時候,秦艽正在陪六皇子寫功課。
張學士比想象之中更為嚴厲,從不因六皇子眼盲而讓他例外,該布置的功課從不會少。可以不是六皇子本人親自去寫,但必須完成,現在秦艽就是擔任這樣一個角色。
不像十五皇子剛啟蒙,隻是讓照抄文章,六皇子早已到了做文章的階段。
由六皇子口述,秦艽代筆。
秦艽目前的水平僅僅隻限於能讀懂,遠遠達不到可以去做文章。所以她代筆一篇寫完後,內心除了感歎隻有感歎,因為她覺得隻有神人才能口述之間做出一篇繁花簇錦的文章。
曹植七步成詩算什麼,她家殿下一步都不用走,便能做文章了。
她一時沒忍住,把這話說出來了,逗笑了宮懌。
“傻丫頭,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其實從張學士布置下功課後,我就在心中打腹稿,所以口述的時候,才會如此流利。”
“可奴婢還是覺得殿下很厲害,奴婢之前在內文學館,每次月考都能考甲等,便覺得自己已經學得可以出師了。現在看來,奴婢學的不過是個皮毛,根本不懂精髓。”
這一次,宮懌倒沒有自謙,道:“如果按分等來算,讀懂是剛入門,不過於宮裡女子來看,卻是足夠用了。”
這倒也是,哪怕是宮裡的女官,也不需要去學治國之策和方針,自然不需要往更深一層次學,但秦艽知道其實是有人往更深層次去學的,這些就不是內文學館可以教的了。
像高宗時期便有一位女官,有巾幗宰相之稱,深受當時的女皇喜愛,以女官之身參決政務,權傾朝野。不過那到底是個例,但還是告訴秦艽有這麼個人物,人生有這種可能,而不是抬頭一望即到頂。
“怎麼了,小艽想學做策問?”
“沒有,奴婢不過是個小宮女,學這些也沒什麼用。”
“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呃?
秦艽去看宮懌,他的臉色好像很認真,不是說著玩。
“怎麼?不想學?”
“奴婢想學,但是總覺得讓殿下來教奴婢,會不會有些僭越了。”
“我不覺得不就行了。你看你幫我寫張學士布置下來的功課,我教你經義和策問,你剛才說的做文章,其實本質意義上是策問的一種,需懂得國策時務,以經義和政事為主,朝廷取士便是如此。”
秦艽還是有些猶豫,因為宮懌說的這些已經脫出她能理解的範圍之外了。
“我現在的功課由你代筆,若是你能懂,將會事半功倍,不然可能再往後,你便沒辦法代筆了。”
“那奴婢學。”
“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秦艽一咬牙道:“肯定不反悔。”
“不要以為簡單,你要讀很多很多書,要做到截出一段,你便能懂得其中的意思,才能寫好一篇文章。”
“奴婢會努力的。”
“那好……”
這時,小安子來了,躬身稟報:“殿下,鳳儀宮來人了,說秦艽救十五殿下有宮,皇後娘娘要賞她。”
秦艽一個激靈,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