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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喜當然知道。
鳳儀宮帶走了個小宮女, 這事實在太小了, 小到旁人聽了隻是淡淡一笑,可這件事對有些人來說卻不小。因為對於他們來說, 在自己不夠強大時, 鳳儀宮就是個龐然大物,不可逾越。
他辦法想儘,發現他能求到的、可以救秦艽的, 隻有眼前這個人。
來喜磕著頭, 一個又一個:“乾爹,求求您救救她。求求你……”
“蕭皇後不會要她性命,她頂多就是吃點苦頭。”
“乾爹,求求您救救她, 兒子就她這麼一個妹妹, 雖然不是親的,卻勝似親的。兒子當初在牛羊圈差點死了,是她救了兒子, 那時兒子就發誓, 一生一世護著她。兒子人微言輕,她也隻是個小宮女, 奴婢們命賤如泥豬瓦狗, 沒有人會在乎, 奴婢們隻能自己在乎……”
“乾爹, 您救救她,以後兒子甘做牛馬, 誓死報答。”磕到最後,來喜已經快暈過去了,卻還不忘苦苦哀求著。
一雙手伸過來,止住他繼續磕頭的動作:“罷,隻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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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人站直起身,踱了兩步,轉身道:“來人。”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內侍,躬身應道:“內監大人。”
“你去……”
這時,又有一個內侍匆匆步了進來,來到紫衫人的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紫衫人露出幾分訝異之色,輕聲喃喃:“他竟去了?”
還跪在那的來喜一頭霧水道:“乾爹?”
紫衫人搖頭歎笑,去了案後坐下,又翻看起卷宗:“你不用擔心了,那丫頭的主子去了鳳儀宮。”@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您是說六皇子?”
紫衫人頷首,沉吟一下,沉凝的目光掃過來喜青紅交加的額頭:“罷,我再助他一臂之力,也免得你這場頭白磕了。”
他對方才那稟報的內侍道:“你去稟報陛下,就說鳳儀宮的娘娘……”
*
宮懌讓人備肩輿,小安子不敢反駁,隻能磨磨蹭蹭的去辦。
等宮懌坐上肩輿時,王瑜終於來了。
“殿下!”
在外麵,誰也不知道暗中有沒有人監視,王瑜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擋在肩輿前,目露哀求地看著宮懌。
宮懌手指動了動,讓抬肩輿的人繞道,王瑜又擋在前頭。
“殿下,去不得,您忘了您的病,就算為自己身體著想。”
“滾!”
一聲冷斥,終於止住了王瑜阻止。
……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鳳儀宮。
其實早在宮懌到宮門時,鳳儀宮裡就收到了消息,可如今鳳儀宮裡早已是一片大亂。
秦艽大抵也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蕭皇後不會殺了她,既然如此她何必乖乖受刑,她便在偏殿中大鬨起來。
抓到什麼砸什麼,玉屏等人大概從沒見過如此跋扈囂張的宮女,簡直快被氣懵了。再加上秦艽抓的都是貴重的瓷器擺件,這些人投鼠忌器,竟一時拿她沒辦法。
秦艽不光砸東西,還邊砸邊罵,倒不是汙言穢語,就是罵玉屏等人膽大包天,竟然敢對她私自用刑,得過皇後娘娘的允許嗎?
這種事怎麼能拿到表麵上說?即使是蕭皇後默許的,沒見著開始逼問時她避了出去,明顯是不想沾乾係。宮裡人做事就這樣,娘娘們都是天上的仙女,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臟事都是下麵人乾,就算到時候出了事,也有下麵人背鍋。
再說這宮裡,到處都是釘子眼線,誰也不敢說自己宮裡沒有彆人派來的暗線,如今秦艽這麼說,等於是把最後一層遮羞布扯下了。
玉屏等人慪得快要吐血,卻又急著想堵住她的嘴,更是方寸大亂。
就靠著這三板斧,秦艽堅持了很久,顯然雙拳難敵四手,不去顧忌那些瓷器擺件,玉屏等人很快就按住了她。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她點顏色瞧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上來個宮女,啪啪幾下,給了秦艽幾巴掌。玉屏覺得不解恨,一把推開她,自己上了。打了還不滿意,這時旁邊有個上了年紀的姑姑,攤開一個針包給玉屏。
玉屏抄起銀光閃閃的針,冷笑著:“今兒我就好好教教你規矩。”
“你敢!”
秦艽此時十分狼狽,頭發亂了,臉也紅腫一片,嘴角帶著血絲。可當她說出‘你敢’時,竟讓人莫名的懼怕。
“你看我敢不敢!”
“隻要我不死,我一定弄死你!”
玉屏看著對方凶惡的眼神,手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顫抖的一下讓她十分惱怒,拈著針紮了過去。
“弄死我?那我先弄死你。”
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了。
小安子和小平子打頭陣,兩人衝進來,就上前把秦艽搶了過來。秦艽趁著間隙看過去,就見六皇子背光而立,衣袂飄飄,竟宛如天神下凡。
殿下竟然來了?
“小艽,來我這裡。”
宮懌的嗓音還是一貫的平和,大抵是沒有看見秦艽的慘狀,沒有人敢說話,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秦艽走了過去。
“你沒事吧?”
他伸手去摸她的頭,卻不小心碰到了臉,秦艽沒忍住抽了口氣。
“她們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