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霄微月澹長空,銀漢秋期萬古同,幾許歡情與離恨,年年並在此宵中。”
他本就生得俊秀,又身形修長,吟詩的樣子頗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可即是異族人,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倒是他身後的秦艽忍不住噗笑了一聲,但還不急兩人有反應,秦艽已經趁著此女愣神的功夫,從九皇子腋下鑽了出去,並將手捂在對方口鼻上。
她沒使勁兒,但那女子瞬時就暈倒了。
“扶好了,回去吧。”
趁著此時沒人,兩人一前一後扶著女子回到方才的宮室。
將人藏在床上,用被子蓋起來,秦艽看了九皇子一眼,問道:“你是打算留下看戲,還是打算走?”
“這——”九皇子看了她一眼,問:“你呢?”
“我自然不走,這局還有下一步,沒我完成不了。”
“你不走等會兒五哥回來,你就走不掉了,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你歲數也不大,怎麼這麼囉嗦?”秦艽上下打量他,眼神出奇鄙夷。
“你——”
秦艽做了個噓的手勢,壓低嗓子道:“來人了,趕緊的,去床下蹲著。”
九皇子也聽見外麵的說話聲,人馬上就要進來了,他隻有床下可以躲。真是作孽啊,要是被人發現了,他一世英名……
來不及他去想一世英名,人已經進來了。
正是宮煜。
而秦艽已經又回到床上躺下了,裝昏迷。
隨著腳步聲靠近,九皇子屏住呼吸,他從床下去看,隻能看見一雙男人腳。對方站了會兒,衣裳掉落在地上,緊接著第二件、第三件……
宮煜脫得隻剩一條中褲上了榻,他沒有急著去動秦艽,而是拿目光打量著她。
“幾年不見,你倒是出落得越發勾人了……”
“幾年不見,你倒是越發惡心人了!”
隨著這句話響起,秦艽猛地睜開眼,不急宮煜說話,他嗅到一股說不出的味兒,然後人就暈過去了。
不是不想親自扒對方衣裳,秦艽是絕不會忍受他拿那惡心人的目光看自己。她把宮煜往旁邊推了推,將藏在被子裡的女人拖出來,解掉對方衣裳。
感覺差不多了,她跳下床榻,踢了踢床柱子。
“快出來。”
九皇子出來了,他覺得自己長這麼大,就沒這麼狼狽過,居然用爬的姿勢爬出來,還被人看見了。
“來,把他放在那個女人身上。”
他漲紅著俊秀的臉,嚷道:“你留我下來,就是為了讓我幫你乾這個?”
“我是女人,沒勁兒。”
九皇子嗤了聲,反正他是沒見過能把這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可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隻能他親自上陣。
“對了,你那藥是什麼藥,好像很不錯,從哪兒弄來的?”他一麵乾活,一麵好奇問。
“你忘了我現在的身份?”
懷南郡主,巴南苗人,苗人擅長用毒。
九皇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深感後悔自己就不該多事,就算沒他這女人也不會吃虧,可惜現在明白過來也晚了。
他很快就照秦艽吩咐的布置好了,秦艽看著那攪成一團的男女,雙手合十道:“莫怪,莫怪,反正你是來選妃的,與其選不上,跟個皇子也不錯。”
九皇子就見她跟念經似的喃喃自語說了這些話,一臉快要崩潰的樣子。
“你還不走?不走等下背黑鍋。”忙把他嚇得跟在後麵走了。
不過兩人也沒走遠,而是在斜對麵找了間屋子待著。
很快重頭戲就上演了。
因為隔著道門,也看不見現場如何,隻能聽見一陣陣腳步聲響起,似乎來了很多人。中間響起一聲‘畜生’,恰是元平帝的聲音,還有宮女內侍叫嚷著‘皇後娘娘’的聲音,想必是宮煜和蕭皇後同流合汙,誰知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宮懌肯定在外麵,但秦艽此時並不想見他。
九皇子聽戲聽得樂不可支,心裡正佩服著,就聽見開窗子的聲音。扭頭一看,正巧看著秦艽在翻窗子。
“你乾什麼?不出去見六哥?”
秦艽搖了搖頭,笑著對他說:“謝了,幫我跟丁香說,我一直很想她,有機會再見。”
說著,人就消失在窗子外。九皇子跑過去,外麵正對著一排花圃,也沒有燈,很黑,隻能隱隱看見有個身影離開了。
他愣了會兒,才把窗子關了上,心裡卻滿是疑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遂不想了。
九皇子一直等到外麵人散了,才悄悄出了這間宮室。
他急匆匆往外走,剛走出這條長廊,就撞見一個人。
此人一身紫袍,金繡繁複,正是宮懌。
“六哥。”莫名的,九皇子有點心虛。
宮懌背著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麼在這兒?”
這條長廊是死胡同,也就是說從裡麵出來的人,隻能從這裡出來。方才鬨成那樣,但宮懌沒看見九皇子,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算有自信,那九皇子是打哪兒來的?
九皇子已經乾笑不下去了,他當然也想到了宮懌能想到的。
宮懌哼了哼,問:“剛才那事你做的?”
他之前就有懷疑,對方引他來有問題,所以故意拖延了會兒,誰知來了後看到的卻是老五乾下的醜事。如果不是針對他的局,對方為什麼要引他,還有方才老五那樣子,明顯就是著了彆人的道。
所以等人都散了,宮懌又回來了,他猜下手的人還沒來得及走,誰知等到了老九。
“六哥,真不關我事啊,都是六皇嫂……”
“你說什麼?”宮懌眯起眼睛。
“就是秦艽她……”
九皇子的衣襟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你看到秦艽了,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