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屬下有詹事府,設太子詹事和少詹事各一名,詹事府下有左右春坊,其中左春坊下屬有崇文館及司經、典膳、藥藏、內直、典設、宮門六局,崇文館對應的是宮裡的弘文館,乃六學兩館之一,為大梁最高學府,收納皇族貴戚及高官子弟為生源,司經局對應秘書省,典膳四局對應六局。
又有右春坊,設右庶子二人,中舍人二人,太子舍人四人,掌管文書與朝臣召見等。其下又有三寺,分彆為家令寺、率更寺及仆寺。又有六率,分彆為太子左右衛率、太子左右司禦率、太子左右清道率,此六率各領軍府三到五不等,屬太子親兵,人數約有二到三萬不等,護衛東宮及太子安全。
這便是整個東宮全部班底了,也是屬於太子的班底。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太子有監國之責,當皇帝不能視事,太子可代為監國。這項製度已沿襲幾代,更是一眾皇子為何爭著搶著要當太子的主要原因。
說秦艽被架在火上烤,其實宮懌才是。
不過之前也說了,這是危機,也是機會。但宮懌還是挺識趣的,明明風頭正盛,他卻成天藏在崇文館中,帶著一幫人修書,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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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在殿中坐下,喝了一盞茶,心緒才平穩下來。
“玉燕,你命人去召了王司閏來。”
王司閏乃東宮女官之首,掌導引妃及宮人名簿,乃三司九掌之首。
玉燕領了命,就下去,也不過一會兒,人又回來了,說王司閏已經來了,她剛出門就碰見了,秦艽命她將人宣進來。
大抵是真有默契,王司閏所言之事竟和蕭皇後所提之事是一樣的,都是詢問那些姬妾名分的處置。
“按照規矩,娘娘應該見見她們才是。”
又是規矩,是給她添堵的規矩吧,秦艽就不信誰新婚期遇見這事能不被堵的。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王司閏下去安排,本宮這便見見她們,也好讓她們安心過年,免得過年的時候再鬨出什麼事來,讓東宮在外麵鬨了笑話。”
王司閏看了她一眼,便忙垂頭領命下去了。
等她走後,秦艽卻站了起來,讓玉燕玉蝶服侍她更衣就寢。
“娘娘,那王司閏……”
“不是說人挺多的,來了就讓她們先在偏殿裡等著,難道讓本宮等著她們不成?”頓了頓,她又道:“找個人把這事告訴小安子,讓他稟給太子殿下,本宮初來乍到,不清楚底細,也不知誰是殿下寵愛的姬妾,還是讓他來處置的好,也免得本宮好心做了壞事。”
……
宮懌收到消息從崇文館裡回來,麵對的就是王司閏領著一屋子鶯鶯燕燕,在偏殿裡等著。
秦艽的話已經原樣遞到他那兒了,那口氣那說辭明擺著是人不樂意了。
明白她的意思,他自然要隨了她的意,遂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質問王司閏領著這些人杵在這兒做什麼。
總體來說,當六皇子變成了太子,他性情大變,以前是溫潤如玉,現在是極為不好相處,經常把人懟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過他是太子,元平帝不說什麼,旁人自然不好說什麼。
王司閏沒料到太子妃會來這麼一招,關鍵太子也就聽她的,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才保了個全身,領著那一眾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鶯鶯燕燕下去了。
“一點都不識趣,你把這些人往太子妃麵前領,不是故意給本宮找茬?將她們能有多遠安排多遠,下次再讓太子妃看見,本宮摘了你的腦袋!”
演了出張揚跋扈卻有點懼妻的太子,宮懌問清楚太子妃在哪兒,便去了後寢殿。
秦艽還沒睡醒,沒有兩個小的搗蛋,她難得睡個好覺,所以睡得特彆香。迷迷糊糊正做著夢,突然夢見自己掉進水裡了,她呼吸不過來,憋得難受,就醒了。
醒了才發現榻上多了個人。
“你乾什麼?嚇我一跳。”
“我在外頭當惡人,你倒在裡頭睡得正香。”
秦艽瞥了他一眼,道:“太子殿下情深義重,深愛著太子妃,為此不惜身份迎娶了平民出身的太子妃。為了太子妃,自然要視女色為敝屣,這樣才符合身份。”
“說得好。”
“皇後娘娘給太子妃添堵,為了保證太子妃賢良淑德恭順婉約的性格,惡人自然不能是太子妃來做,太子妃不做,自然隻有太子了,正好讓她們打消總在這上頭動心思的念頭。”
宮懌埋在她肩頭上悶笑起來,笑著笑著秦艽也忍不住了,跟著笑。
笑了一會兒,秦艽問:“你沒事了?”
“就是個修書,能有什麼事,”他坐了起來,拔掉腳上的靴子往旁邊一扔,人就上了榻,“太子如此辛苦,既要修書還要當惡人,難道太子妃就不心疼?”
“心疼,怎麼不心疼。”秦艽笑眯眯的,跟著他胡扯。
“既然心疼,是不是還有獎勵?”說話間,宮懌已經把外麵的衣裳都脫了,還不及秦艽有什麼反應,他就鑽進了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