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宮懌的秉性,秦艽與他成為夫妻,還生了兩個孩子,對他的想法和做事方式也不過隻能看出五成,還是在他願意告訴自己的情況下。
事已至此,她多想無疑,他不願告訴自己,肯定是顧慮著她的身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護好自己和幾個孩子,還有丁香母子仨,至於其他的隻能相信他,相信他不會讓自己麵臨危險之境。
因著有這一茬事,之後陪著孩子們出去看花燈,也沒什麼心思了。
明明花燈璀璨,東宮派出去采買的人也會辦事,買回的花燈都是市麵上少見了,精致華美又不失童趣。幾個孩子可喜歡了,唯獨頡兒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仿佛知道發生了什麼。
“娘。”
“沒事,你還小,不要多想。”秦艽撫了撫他的額發,大抵是生下來就是病軀,總是與藥為伴,頡兒比甯兒成熟許多。
“那皇祖父?”
秦艽心裡咯噔一下,還是撐著笑道:“皇祖父自然無事,爹沒回來,肯定在皇祖父那兒。”
玩一會兒,孩子們就沒興趣了,再加上外麵天冷,便轉回了殿中。
哄著讓幾個孩子洗漱上榻,今天是非常時期,怕半夜出事,秦艽便讓幾個孩子睡在一處。她和丁香也不走,陪著他們一同睡,反正這床寬大,也不怕不夠睡。剛好有幾個孩子說話打岔,她和丁香也不容易胡思亂想。
殿中一片其樂融融,殿外乃至整個東宮卻一片肅殺之氣。
幾處宮門派了重病把守,將士們甲胄分明,一隊隊四處巡邏著,尤其是承恩殿,更是被人圍得密不透風,蚊子都飛不進來一隻。
阿朵出去看了看,吩咐不當值的宮女內侍都待在自己的住處,不到天亮不能出門,當值的隻留了玉燕幾個,人是少了點,但勝在放心。
等外麵空了下來,阿朵打了聲呼哨,黑暗中有人影拿出一個個竹筐,將什麼東西傾倒在地。
那些東西落在地上,便四散開來。還有人爬上屋頂,往屋頂上倒東西。如是這般一番,阿朵回到殿中,在床榻一側坐下,這時幾個孩子已經睡了,丁香沒有出聲,但估計是沒睡著,秦艽同樣如此。
聽見動靜,秦艽問道:“怎麼了?我聽見你打呼哨。”
“我出去布置最後一道防護,怕半夜有人偷襲。彆擔心,快睡吧,等明天醒了事情就結束了。”
秦艽有點痛恨自己的無力,還有偏偏這個時候身子不濟事,可多說無益,她努力讓自己去睡,熬了會兒倒也睡著了,就是睡的不太踏實,斷斷續續總是做夢。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道尖叫聲將她叫醒。
秦艽睜開眼,發現殿裡的燈還亮著,她旁邊坐著丁香,丁香披散著頭發,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有點害怕。
“怎麼了?”
“好像有人來了,你那個叫阿朵的宮女出去了。”
“孩子?”
說話的同時,秦艽已經坐了起來,去看幾個孩子醒了沒,卻發現他們睡得很熟。丁香小聲跟她說,她睡著後,阿朵發現她沒睡,給了她一些羊絨,讓她幫著把幾個孩子耳朵塞住,說半夜裡肯定會發生事,孩子太小了,怕會嚇著他們。
丁香見秦艽十分倚重阿朵,就聽了她的,幸虧她這麼做了,之前外麵鬨出不少動靜,都沒吵醒孩子們。
“你一直沒睡?”
“我睡不著,殿下也不知怎麼樣了。”丁香憂心忡忡道。
秦艽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給自己套了件衣裳。
這時,阿朵從外麵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有人偷襲,還是高手,沒驚動外麵摸了進來。”
不過阿朵事先有所防備,這座寢宮外麵的地上、牆上,甚至屋頂上,放了密密麻麻數不儘的蛇蟲,除非他不落腳,落腳必死。
已經死了好幾個人,還有兩個是承恩殿裡服侍的宮人,明明之前吩咐過今夜不能出門,偏偏往外闖。阿朵剛才就是去看這兩個屍體,身上都帶了匕首,不知是誰安插進來的釘子。
聽完阿朵的話,秦艽也就罷,丁香嚇得不輕。覺得這些想害他們的人真是陰魂不散,東宮防備成這樣,還能往裡摸,她這會若是還在觀雲殿,恐怕已經死了。
秦艽被她逗笑了。
“你以為人家是想殺你?”
“那是?”
“拿你當威脅。”
這時,外麵又有呼哨響起,阿朵出去了。
很快轉回來,對秦艽道:“有大批人馬想闖東宮,已經打起來了。”
東宮都這樣了,秦艽在想此時皇宮裡恐怕亂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宮懌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