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有點鹹啊……小金烏嫌棄的嘀咕著。
“這血有點鹹?”傅斯言也納罕的抬起小金烏的小腦袋,仔細的審視著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著,高深莫測的模樣有些懾人。
寧熹光呆怔著看著他,就見他又輕輕捏著她的鳥喙,不緊不慢的說,“喝了我的血且不說,竟然還嫌棄?蠢鳥兒膽子不小。”
“我才不時蠢鳥!!我是這世上最最聰明的小金烏!!”生靈類彆變低,腦容量便小,似乎連智商都跟著降低了。寧熹光不忿的抬頭挺胸反駁道。
“哦,金烏?”傅斯言雙眸看向她的雙腿,讓寧熹光條件反射合攏了雙腿,有點想歪。元帥大人卻很正值的說,“即便是金烏,也是金烏的遠親吧?兩足金烏,我還真沒聽說過。”
寧熹光憤怒的眼冒火光,想駁斥兩句他沒見識,結果,猛一下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她呆愣片刻,感覺到南無似有若無的了聯係,有些崩潰的說,“你怎麼聽見我說話了?是不是,是不是……我真個成你的本命靈獸了?”
“你說呢?”傅斯言又微挑著眉說,“怎麼,給我當本命靈獸還委屈你了?”
寧熹光連忙搖頭。
“你不委屈,我覺得有些委屈。”元帥大人毫無顧忌的往鳥心口紮刀子,“你這麼蠢,修為這麼低,性格還二,不能替我分憂對敵不說,指不定遇上事還要拖我後腿。我有些虧了。”
“嘖,倒是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血脈返祖的小金烏。”若不是血脈天生尊貴不凡,依照小金烏現在的修為,不說不能主動與他簽訂契約,即便真是簽訂了契約,也該是主從關係的“寵物契約”,卻絕對不是兩廂關係絕對對等的本命契約。
這修真界,除了禦獸宗的修士,與將潛力大、資質好的靈獸簽訂會本命靈獸,彆的宗門的修士,基本都不會簽訂本命靈獸契約。
一來太麻煩,養靈獸跟養祖宗差不多;二來,若是靈獸有個差池,自己也危在旦夕,這讓一向高高在上,掌控欲極強的修士完全不能忍受。
而他不過一個疏忽,就多了個本命靈獸……
他從沒想過要將這小金烏弄成本命靈獸,總覺得這個身份太虧待她了……
然而,怪隻怪她太魯莽,咽了那滴血。
寧熹光現在也反應過來,自己成元帥大人的本命靈獸了……
她委屈的擠出了兩滴淚珠子,氣哭了。
成為一隻小金烏,她就夠委屈了,因為種族不同,以後追求元帥大人難度更大,沒想到,她原本和元帥大人還是平等地位,轉眼,就成了從屬地位……
小金烏吧嗒吧嗒掉淚珠子,傅斯言看得心頭作痛,想出聲安慰,卻又不知說些什麼。然而,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那二傻的小金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有眯著豆大的眼睛嘿嘿笑起來。
傅斯言不動聲色抽抽嘴角,還擔心她傷心哭壞眼睛?他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而寧熹光:嘿嘿嘿,本命靈獸和靈獸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好麼?本命靈獸代表從此後,她就和元帥大人一條命了。她在他在,她不在,他也死翹翹了。不能同生,能共死也是非常不錯噠。嘿嘿嘿,本命靈獸這個梗,真是萌萌噠……
*
這一晚風雪彌漫,小金烏被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兒的往傅斯言懷裡鑽。
傅斯言見狀,嘴角又狠抽了兩下。
說實話,已經證實了她是隻血脈返祖的小金烏,那麼,現在她的舉動就很有占他便宜的嫌疑了。
畢竟,哪怕是隻有一點金烏血脈,體內的烈火橫燒,對於這點冰雪也不該畏懼。而這小金烏……罷了,誰讓她才剛出生一個多月呢。
越接近北冥冰域,天氣愈發森冷。
若是開始時,寧熹光一個勁兒往元帥大人懷裡鑽,還有占便宜的嫌疑,可在趕路兩個月,已經進入了北冥冰域腹地的而今,她卻真是被凍壞了。也不止一次想過,若是自己的蛋殼還在就好,那她就可以躲進蛋殼裡冬眠了……
這一晚,兩人在距離秘境最近的城鎮落腳。
這城鎮名為北冥城,乃是因北冥冰域,以及坐落在這北冥冰域中,唯一一派大勢力——北冥宗而聞名。
而傅斯言要去秘境中尋找紫霄雷竹,這北冥城是必經之路。
也因為這裡距離秘境最近的緣故,這裡也有不少有關秘境的訊息、地圖、流言。不知真假,隻看個人的運氣和眼力,若能找到真的,或是去偽存真,那也是本事。
傅斯言做了一番偽裝進城,如他這般穿著能隔絕一切神識的黑鬥篷,行色匆匆的路人很多,北冥城的修士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寧熹光好奇的掃視著城中景象,就見這宛如冰雕一樣美輪美奐的城市中,竟也布滿了世俗間的香火氣。她看得心生疑惑,不免詢問元帥大人。
“不稀奇。”傅斯言通過神識傳音給她說,“北冥城是個凡人與修士混居的城市,煙火氣重一些很正常。”
“嗯,凡人的地位不是很低下麼?怎麼可以住到城裡?”寧熹光這段時日,也翻了幾本書看,多多少少知道了點這個修真界的常識。其中有一條就是,修士和凡人各居一寓,修士不乾預人事紛亂、王朝興衰,是為不留下因果牽絆,不被天道株連,而這北冥城,到真是彆具一格。
傅斯言聞言哂笑一聲,又解釋說,“這裡的凡人,不同於普通的凡人,你再仔細看看。”
小金烏瞪著咕嚕嚕的黑眼珠子,又仔細觀察了一番,終於發現了這些凡人的不同,“他們……好像也有修為。”
傅斯言微頷首,“不錯,他們修的是煉體術。”
不等寧熹光繼續追問,便又徑自解釋道:“不知是那位前輩大能留下的法訣,即便普通凡人,也能修煉。”
“……照你這麼說,這邊的煉體修士,不就多的泛濫成災了?”
“不會。因為時日漸久,係統的煉體術早已失傳。現在北冥城凡人修煉的,都隻是被簡略了不知多少遍的法訣,也能起到煉體抗寒的效果,隻是到底比不上正經的修士。尤其是這些年,煉體術愈發敗落,北冥城中,唯一一個煉體的教派也解散了,現在這裡北冥宗一家獨大。”
元帥大人饒有興致的科普著北冥城的事情,寧熹光也聽得有滋有味。兩人就這樣到了慢慢晃悠到一道隱蔽的胡同,而後去了一家店鋪。
店老板竟也是為金丹修士,他接過傅斯言遞過去的牌子,查看一番無誤後,就說道:“客人去甲子號三號房即可。”
傅斯言沒說話,微頷首便在貌美的練氣女修的的帶領下,去了甲子號三號房。
小金烏不知道,元帥大人又在搞什麼貓膩,但也明知的沒有在這當口問出來——因為她感覺到,這店鋪裡有大能,修為最起碼避元帥大人高一級,至少是個元嬰修士。她都感覺那元嬰修士冰冷的目光從身上掃過去了,真冷,嚇著小金烏了。
房間裡還有三個人,一個貌美的****人,一個身材乾瘦枯癟的老叟,一個風度翩翩、溫雅清絕的年輕男修士。
傅斯言衝幾人頷首後,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寧熹光這時才小心翼翼的通過兩人相牽的意識發問,“你來這裡做什麼?想找什麼人麼?還是想換什麼東西?這幾個人看著不像是好人啊,你多多注意些,彆讓人坑了。”
傅斯言胸腔鼓動兩下,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忍不住邊給她順毛,邊解釋說,“來找東西。這裡是個隱蔽的小型交易會,每月逢三通等級修士可互相交易。另外三人不足為懼,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不會貿然動手結仇。”
小金烏一聽那三人來曆清明,就不多在意了,然而,對於這個隱蔽的交易會,還是很感興趣的,總感覺,這裡就是個地下交易會,屬性為黑那種。她很好奇,元帥大人是怎麼知道這等好去處的。
“三師兄來過,進門令牌他給的。”
小金烏頷首。
又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天色才變得黑沉。
這時,這間包廂中,已經有了八、九個金丹期修士。
點上燈,那位容貌美豔妖冶的中年婦人便率先笑著開口說,“彆的話且不說了,既然都來到這兒,咱們直接辦正事兒,吾名蘇鸞,就先拋磚引玉了。”
這美婦人說著話,就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玉盒,“這是三千年份兒的九節墨玉蘭,煉製悟道丹的主材料之一,想換金丹期的攻擊法器。”
悟道丹可增加修士頓悟的幾率,尤其對於金丹突破元嬰時,有大作用。又因三千年份兒的藥草,委實難得,因而,這一桌子人的呼吸,登時就亂了兩拍。
美婦人將玉盒放在了桌子上,挨著她坐的枯瘦老叟就也拿出一個木盒,這盒子鬼氣森森的,甫一拿出來,就讓小金烏忍不住蹙眉,心裡暗暗吐槽,這老叟和甕棺老道長得挺像,給人的感覺也差不多,沒想到竟也是個魔修?
“錯了,他不是魔修,是個正統的道修。隻是因麵容醜陋,一直沒有宗門肯收,便成了散修,心腸狠毒,行事邪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