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大人是斷然不肯這般輕易的放過韃靼的。
但若是不接受韃靼投降,又能如何?要將韃靼趕儘殺絕麼?
那未免太過毒辣陰狠,胸懷也未免太狹窄了,這委實不是一個英明之君該做的。
最終,大新的軍隊如同一支利刃,氣勢洶洶的攻入韃靼皇宮。
經過幾日搏鬥,韃靼所有王族成員俱都被誅滅,連同那些在韃靼盤踞多年的貴族,也都早到了滅頂之災。
不過幾日時間,韃靼境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這一變化感觸最深的,自然是韃靼的子民。
他們驍勇善戰,發自肺腑的將掠奪當做樂趣,將屠殺當做遊戲。以往他們都是遊戲的主宰者,將大新朝邊境的子民當做待宰的羔羊,如今情況反了反,他們都成了階下囚,本該憤懣不甘的,他們也確實憤懣不甘,可他們此次的對手,卻並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孱弱的在麵對的他們的刺刀時,隻知道哭泣哀嚎的百姓。
此番他們麵對的,乃是大新的虎狼之師,而帥兵攻伐他們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個在大新朝享有聖君名諱的隆元帝。
完全不敢反抗,體內也興不起絲毫反抗之力。
尤其是看到那些早先在他們頭上張揚跋扈、無所不為的權貴和王族被屠滅殆儘後,他們唯一能走的路,隻有臣服,唯一想做的事情,也隻有臣服。
傅斯言沒有將韃靼趕儘殺絕,他將韃靼的領地劃歸大新朝所有,在此設立都護府,從內地抽派有善於治理這些地區經驗的官員過來管理。
與此同時,在此地駐軍二十萬,並想儘辦法吸引流民過來,在此地建城。相信有朝廷的各項政策支持,不過幾年時間,這裡就會代替白雲城,成為大新朝邊疆的又一道防線。
時光匆匆,等完全處理好韃靼的事情,距離他們出宮已經過去半年有餘。
出京時,尚且是草長鶯飛的三月天,不想如今回去時,烈日炎炎,已到了夏天的尾聲。
雖是夏末,然烈日炎炎,驕陽似火,完全不適合人趕路。
天熱的像是下火一樣,這時節趕路完全是受罪。不管是坐馬車或是騎馬,屁股和大腿.根處都會起一層痱子或褥瘡,簡直讓人苦惱不已。
鑒於此,寧熹光強烈要求在臨近西域的甘州停下來休息幾日。
這裡距離西域很近,然因周圍多山水,氣溫倒是沒有西域那麼酷熱。
寧熹光享受著這裡甜美的瓜果,挨著冰盆休息時,隻恨不能在此地儘可能多的停留。她腦子裡還不著邊際的想著,據說此時京都很熱啊,像個大火爐一樣,這要是回去了,那日子該多難過啊。
若是有避暑山莊就好了,去那裡過夏天,簡直美死。
想起避暑山莊,寧熹光就不由哀怨的瞅著正坐在案幾旁批閱奏折的某元帥大人。
這人倒真是個明君,登基之後,所作所為圈圈點點都是備受世人稱讚的。以前她也以此為榮,如今卻有些不得勁兒了。
元帥大人這個工作狂,隻顧著批折子了,根本想不起享受的事情。
早先沒有她的日子,這人雖也會出皇宮,但都是為了公事,根本沒有娛樂享受過。
同樣,那些修建在前朝,或是新太祖、新太宗上位後修建的度假行宮,他也沒有去過。
不僅沒有去過,早先那些行宮修建到一半,兩位新朝帝皇先後過世,留下的還待修繕,可惜,隆元帝登基了。
他登位時內憂外困,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全,又那裡有閒心去關心其他?資金短缺,加上四輔政大臣有意縱容,下屬貪汙公款等原因,那些宮殿都停止了修繕。
等到隆元帝大權在握,才有了將那些宮殿繼續修繕下去的心思,倒也修好了,聽說裝修布置非常讓人驚豔,那些匠臣卯足了勁兒想憑借此事,在隆元帝麵前露露麵,結果自然心酸的讓人不忍提及。
可是,宮殿既然建好了,不用放著太浪費了,什麼時候去住住。能夠儘可能的物儘其用,那就好了。
寧熹光這麼想著,也就在不知不覺間,將話說了出來。
“你想去那裡?”
“誒?”
寧熹光回過神,就聽見元帥大人問她想去那裡避暑的問題,簡直驚呆了,“我是不是又自言自語了?”
“我以為你是特意說出來給我聽的。”
“都可以吧,反正隻要你知道我的心聲,不久成了麼?”她嘿嘿一笑,走到他背後,環住他的脖子撒嬌,“我記得距離京都不遠的西山處好像有一處避暑宮殿吧,要不然咱們抽空過去住住?”
“今年沒時間了,等明年吧。”
寧熹光掰著指頭一數,確實,如今都已經八月初了,說話不及就立秋。
雖然立秋後,氣溫不會猛一下降很多,天氣說不定還會熱一些日子,但總歸不會像現在這樣酷熱。到時候住在宮裡應該正適宜,來回折騰確實有些大動乾戈。
再說了,元帥大人到時候肯定忙的分.身無暇,要理順各種政務,都不知要費多少時間了,哪還有閒情去避暑?
所以,她還是省省吧,等明年再想去行宮避暑的事情。
雖然去行宮避暑的希望泡湯了,但為了補償她,元帥大人還是帶著她,在甘州城內轉樂起來。
不止是城內,他們還摸索到下邊的鄉鎮去了。美其名曰視察民情,其實不過是忙裡偷閒疏散疏散筋骨。
這一日他們就在甘州城轄下甘河鎮停駐。
甘河鎮附近有一個很大的鹽湖,這裡曬出的鹽晶,經過多道程序後,開始進入市場流通。
聽說最近私鹽販賣的事情很猖獗,兩人就化身微一對投機客商夫婦,來此地探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