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功夫,就有六、七位姑娘拒不上畫舫,上邊就空落下來。
五姑娘心力交瘁的安排好一應事宜,才準備上畫舫,突然就聽到有人開口說,“三妹在那塊兒賞了好一會兒景了,不如換個地方,賞賞這裡的荷花遊魚可好?”
寧熹光聽到三妹,還沒意識到這是有人在喚她。
等感覺旁邊有人扯自己的衣襟,小姑娘還對她努努嘴巴,她才看過去,才發現原來那句話是寧大小姐衝她說的。
寧熹光此時心中就一個念頭:黃鼠狼給雞,呃,呸,總之寧大小姐對她好,總歸沒安好心。
看她那神情心虛的不得了,眼珠子還咕嚕嚕轉不停,明顯是想算計她呢。
她看起來就那麼蠢,那麼好算計麼?
寧熹光擺擺手,再次拒絕。
寧大小姐不高興了,“三妹可是不喜和姐姐一道玩耍?若不是,怎的姐姐幾次喚你,你都不聽,莫不是姐姐何時得罪了你?”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寧熹光頭疼。
她都不知道寧大小姐可以胡攪蠻纏到這個地步。
聽聽她都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什麼得罪不得罪,玩耍不玩耍的。她們兩個有一起玩耍過麼?開玩笑!!
寧熹光想要再次拒絕,可看寧大小姐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她心裡也清楚,這次不順著寧大小姐的意思來,她們姐妹兩都得把臉丟儘了。
雖然現在她們也都丟了不少臉,讓人看儘了笑話,可再繼續這麼鬨騰下去,嗬,得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自認不是寧大小姐的對手,她跪服還不行麼。
寧熹光跟著上了船。
船上的貴女們非常有風度的沒有針對之前的事情說什麼,可她們的神情和姿態中,卻無一不透漏著,不想和這兩個丟份兒的丫頭有什麼牽扯的意思。
寧大小姐神經線粗一點,還沒有察覺到不妥,倒是寧熹光,她自來五感過人,且又不是真的小姑娘,自然一眼看出這些貴女們眸中的鄙夷。
索性她也沒有和她們深交的意思,也不願意去捧她們的臭腳,乾脆都遠著些,誰也彆委屈了誰。
如此這般,畫舫往前行了片刻,就到了荷花叢中,如今正是七八月份兒,荷花開的正豔的時候,輕輕一嗅,便能嗅到撲鼻的荷花香味。
還有蓮蓬朵朵,遊魚機靈的在湖水中擺尾,這景色都讓人心曠神怡,寧熹光心中之前那點鬱氣,在此時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探出頭去賞景,卻也沒有忽視畫舫中的動靜。眼角餘光瞥見寧大小姐朝著她這個方向過來,寧熹光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她心中很清楚,寧大小姐這是準備使壞呢。
而讓她上了畫舫,還有什麼彆讓她落水更淒慘的事兒麼?
如今這裡是湖中心,若是沒有人及時救她,她一個“旱鴨子”必定淹死,即便命大被人救了,那救她的人也隻能是對麵滄瀾院中的男子。
要知道,京都的貴女可視戲水為低賤人才會的把戲,她們自然不會水,更談不上下水救她。而撐著畫舫的兩個婆子,一人要撐船,不會下水救人,另一人稍微被人一耽擱,她小命危矣。
所以,生的希望隻能由對麵滄瀾院中的貴人給。而那些公子哥們身份高貴,她一個庶女,且是落水後被他們救起,且失了清白的庶女,除了給人做妾還有什麼出路?
興許在寧大小姐看來,她給這些貴公子們做妾,那也是她走了大運呢。
可誰稀罕你這大運,她一點都不稀罕好麼?
寧熹光想到這裡,就覺得惡心。
眼瞧著寧大小姐即將走到她麵前,她立即起身,走到靠角落的位置,佯作去欣賞上邊擺設的一盆茶花。
這個角落沒有窗子,距離畫舫的門口更是有不小的距離。她人站在這裡,想要落水,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寧大小姐見狀,簡直氣的鼻子都歪了。
她瞪著大眼瞅著寧熹光,好似恨不能生撕了她似得。
而當她看見寧熹光手腕上那隻瑩潤玉白的羊脂玉鐲子,腦中最後一根線也崩斷了。
天知道方才在大廳時,她有多尷尬,尤其是在老夫人給寧熹光鐲子時,她窘迫難耐,簡直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彆的小姐尚且不能容忍寧熹光踩在她們頭上,被老夫人看重,她又如何能承受?
寧熹光是庶女,本就命賤,活該被她作踐,可她竟然出風頭了,且還是踩著她這個嫡姐出的風頭,她要是能忍下這口氣,她就不是寧家的大小姐。
寧大小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在準備遊湖時,就準備將寧熹光推到湖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