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光聞言也不說什麼“親兄弟明算賬”的話,隻爽快的說,“行,那就你出,都靠你了。”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回報回去,不急在這一時。
斷斷續續說了有十多分鐘,兩人才掛斷電話,這時候熹光的手機又亮了起來,寧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熹光就這樣看著手機屏幕閃啊閃,足足閃了十幾秒,等到通話自動掛斷了,才回過神。
她對寧父的感情是複雜的。
小時候父親慈祥親切,稍微有個空總會帶她出去玩耍。等到大了看出了母親神色中的疲憊,父親對他們母女的不耐煩,她意識到什麼,對父親也沒之前那麼親近了。
之後母親車禍死亡,祖父和舅舅一朝失勢,父親沒了要顧忌的東西,就不在自己麵前維持那張偽善的麵孔了。
也興許是早些年被壓抑的很了,他毫無忌諱的在母親死後百日內,就娶了繼母進門,婚禮辦得風光盛大。
她那時候還想,幸好母親死了,看不見這情景,不然非氣的吐血不可。
如今想來,母親生前總會露出疲倦厭倦的神色,她對父親的偽善和出軌,未嘗是毫不知情的。
想東想西的,手機又亮起來,熹光還是沒接,隻把正不斷響著的手機往床上一丟,去浴室衝涼去了。
這晚上她沒怎麼休息,因為白天睡得多了,躺床上也睡不著。既如此索性起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就打了電話出去,讓專門負責打理她名下財產的王助,把最近幾年的財產報表全部發給她。
那邊動作倒是很快,不過九點半時間,就把她要得所有資料都發過來了。
熹光翻閱了一晚上,早上天亮時,感覺眼睛酸澀,她才放下了手機,起身換了一套運動裝,去外邊跑步。
跑完步她回家衝涼,順手拿起手機,準備下去吃個早餐。
期間手機又亮了一下,寧父再次打來電話,熹光仍舊沒接。
熟料才走到小區門口,就見一個身材英偉的男子從一輛黑色的卡宴車上下來。她大眼掃過本沒在意,隨後卻又猛地回頭,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漸漸走近。
寧建文走到距離熹光幾步遠時,身上滔天的怒氣就被壓製住了。
他本是怒氣高漲的過來的,現在卻不得不深呼吸幾次,壓製即將噴發的怒氣,問道,“昨晚到今天早起,我接連給你打了幾個電話,為什麼不接?”
熹光一手攥著口袋裡的手機,聲音很平靜的道,“手機調了靜音,我沒聽見。再說前幾天玩的瘋了,昨天就有些累,我躺下就睡著了,一覺睡到今天天亮才起。這不,我肚子餓的難受,正準備去吃早餐,您要一起麼?”
“不用,我去公司。”寧建文胸腹間沸騰的怒氣已經被他完全壓下了。
他看著熹光白裡透紅的麵色,還有她抖擻昂揚的精神麵貌,選擇相信她的話。但是,一連幾個電話都不接,還錯過了昨晚的家宴,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錯,不悔改,這到底損了他為人父的威嚴。
寧建文就語氣很硬的開口說,“媛媛說,你昨天因為文清和她生氣了?”
“沒有的事兒。”
“不管有沒有,你今天給媛媛回個電話過去和解。昨天媛媛都和我解釋了,她和文清在一起是因為你生日快到了,就和文清商量要合夥給你籌辦一個生日party。你妹妹一片好心,你彆小心眼胡亂猜忌,看見她和文清在一塊兒就心生誤會。女孩子太疑神疑鬼男人會很累。文清雖然愛你,可你若是一直這麼不信任他,他也會對你失望。”
寧建文說完這些又繼續道,“稍後彆忘了再給你梅姨打個電話,你梅姨因為你誤會了媛媛的事兒,憂心的一晚上沒睡。你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你梅姨這些年也把你當親女兒看待,對你和媛媛沒有任何差彆,你彆寒了她的心。”
熹光一顆心儘管已經變得冷硬,卻到底沒有到無堅不摧的地步。她聽著寧建文嘴巴開開合合說著這些大義盎然、顛倒黑白的說,心恨的直哆嗦,手都開始抖了。
這就是她的親人啊,她以前真是被牛糞糊住眼了,不然怎麼會覺得,好歹他是愛護她的。
這樣的父親還有要的必要麼?
沒有了!
寧建文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他徹底失去了一個女兒。他還繼續耍著為人父的威風,聲音冷硬的說,“公司後天上午九點開季度大會,所有股東都要出席。你也早點去,彆遲到。要是遇上其餘幾個股東給你套近乎,也彆搭理。那些人都是看你年紀小,不懂事兒,想慫恿你賣股份的。嗬,寧華集團是我和你母親的心血,我們兩人打拚了多少年,才有了今天的寧華。那些人倒好,心真大,還想把你手中的股份買過去,還想架空我,嗬!該怎麼辦你心中要有數,不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更不要被他們胡亂編出來的言辭誘惑到許諾出什麼。”
“其實要我說,你拿著寧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沒意義。抽個空你把這些股份過到我名下吧。我是你父親,自然不會虧待你,除了給你等價值的資金和不動產外,等我我百年後,也會留下遺囑,將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重新劃給你,除此外,我再另外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手上握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時候你就是寧華最大的股東。這本就是我和你母親合力打拚的成果,自然都留給你。”
寧建文言辭誠懇說了許多,最後乘著車子揚長而去。
雖然沒有得到熹光的承諾,讓她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他,可寧建文並不灰心喪氣。
畢竟轉讓股份的事情他已經提過很多次了,而熹光也大了,到底開始為自己考慮了,她不像之前那樣立即就拒絕他的提議,寧建文已經覺得這是個好的轉變,說不定熹光心裡已經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