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即使再努力也要刻意避開的東西，總會在下一個場所不明原因的再相遇。
短短十來分鐘的相處，清染可以明顯看得出季神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如果非要說哪裡不一樣的話，那就是感覺季神更加沉默寡言了，就連看人的眼神跟以前比起來，也覺得是完全透不進去光。
清染不知道季神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之前兩人一起喂貓的時候，還能偶爾從季神身上看到一絲煙火氣息。
根本不像現在這個樣子，這樣的季神周身除了死氣沉沉，什麼也看不出來。
清染有些憂心，因為季神現在的眼神，跟他二十九歲躍身跳下樓的眼神太像了。
烏漆漆、黑壓壓的，好像關閉了自己的世界大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兩人麵對麵而站，清染終究把那句他爸把那些貓送去寵物院的事，說了出來。
聽清染那麼一說，季彥辰有些怔愣，他這般聰明的人，難得臉上還能露出這種呆萌的表情。
“送走了嗎……”少年低著頭，神色間滿是不加掩飾的沮喪，看過去失落極了。
清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再說了，她觀察力還是可以的，平常也沒看出來季神有多喜歡貓。
季神對貓，有那麼一絲敷衍的意味，不像是真正的喜歡。
到底還是要解釋解釋，清染有些訕訕的笑了下:“季學長，你要是喜歡那些貓的話，我回家跟我爸說一聲，讓他過段時間再送幾隻過來。”
季彥辰驀地抬起頭來，少年眼眸裡的亮光一閃即逝，不過片刻又恢複了死氣沉沉。
他薄唇動了動，片刻的愉悅早就消失不見，“我，我不喜歡貓的……”
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那種會抓他、撓他可能還會咬他的動物。
季彥辰聲音很低，清染根本沒聽清楚，她又不好意思去問，隻當是季神喜歡這些貓科動物，連回家怎麼跟她爸說，再把那些貓弄回來的事都開始考慮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再也恢複不到了季神沒有出國的那段時間。
季彥辰視線落在灌木從裡，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眸裡一點波瀾都沒有。
沉默，詭異的沉默。
尷尬在兩人之間蔓延，準確的說是清染覺得尷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季神，可能根本就感覺不到尷尬吧。
那絲尷尬並沒有在兩人之間持續太久，因為清染看到遠處向著他們這邊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遠處走過來的是個少女，穿黑白碎花短裙，一雙露在外麵的腿又長又白還直，還未走近時，少女臉上就已經掛上了笑容。
遠遠的，她就對著清染揮手打招呼。
清染隻覺得這個少女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卻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季彥辰根本沒有順著清染的視線往那邊看，他在看著清染，隻是單純的看著，茶色眼眸裡沒什麼情緒。
“嗨！”少女一路小跑著終於走近，她在離清染三步處站定，跟清染揮了下手，笑容燦爛:“李清染同學你好啊，還記得我嗎？”
清染也笑著跟她打招呼:“你好！”
內心裡卻在瘋狂的想這個女孩的名字，也是剛剛這個女孩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前段時間確實有見過她，那時候在學校裡，這個女孩兒就跟在季神身邊。
說不記得她，那就真的是尷尬到家了。
好在米曉這個人夠通透，隻從清染對著她略有些躲閃的眼神，她就知道清染肯定是不記得她了。